顾宅，顾天升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顾倾城不接电话后，他走的更急，所有的焦虑都在脸上，杨会贤看的头晕，说了他两句，“你别一直在我眼皮子下晃行不行，要晃出去晃。”

顾天升停下步子，看着杨会贤，心火更旺。

女儿这样自私。

媳妇也自私。

他，觉得活的特别窝囊。

他很缺钱。

顾氏出事前，他新采购了一批昂贵的进口机器，走的是银行抵押贷款，想着过几个月拿到各个合作商的回款后，就能还上，现在哪还有什么回款，拿什么还！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欠银行更是跑不掉。

光这就欠了五百多万。

加上罚款，加上需要平帐补窟窿，总共需要一千一百多万。

一千多万。

上哪弄这么多钱。

他找朋友东借西借，对方只是象征性的给他两万三万，可怜他，明说了不用还，他其实心里清楚，人家是以后再也不打算理他了，这点钱算是最后的施舍。

现在有了两百万。

还差九百万。

他指着杨会贤，“你真的不拿钱出来？”

杨会贤，“我没钱。”

顾天升回到楼上卧室，拿了点钱就出去，找到司机，“这个钱你拿着，算是补偿，以后顾家不需要司机了。”司机四十多岁，在顾家呆了很多年。

他岁数也不小了，原本就打算明年回老家，和老婆孩子一起生活。

迟早是要走的，没想过要补偿。

把钱推回去，“我不能要。”

顾氏的事情他都知道。

顾氏不是什么好企业，违规生产，干了很坏的事情。

但顾天升对他极好。

在他像一个孤魂野鬼在这个城市中挣扎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外地人体面的工作，平时也客客气气的，逢年过节想着他，会给加点钱，他已经很感激了。

顾天升又把钱给了司机，“钱你拿着，这世道，做什么都离不开钱。”

司机犹豫了很久才收了。

司机，“以后不雇人开车了吧？”

顾天升，“嗯。”

司机，“那你是自己开？”

顾天升会开车。

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方向盘了。

出入有人替他开。

他打算自己开车么？当然不是，他的计划是，“我把车都卖了。”

司机吓的，“都，卖了？”

像顾家这样的门户，车库里停的可不是一辆车，足足有五辆。

每辆都是名车，很贵的。

都卖了。

用什么？

顾天升最近心里难受，心里的难受不能说给女儿听，也不能说给媳妇听，对着家里的老司机总算能倒苦水了，“缺钱，我把车当二手卖，能抵一部分债。”

还差九百万左右。

他所有的车总价值当然超过九百万了。

光古思特都花了五百多万。

但是车很容易贬值，二手车的价格和新的差太远，哪怕跑的里程数不多，没有磨损。

而且为了尽快卖出去，免不得要降价更多。

别人还可以挑挑捡捡。

他这却急缺钱。

司机一听，又把顾天升给的钱推了回去，“你都缺钱，咋还给我钱。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要。我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钱，帮不上你啥忙，也只能盼着你能熬过去。”

顾天升感激的看着对方。

没出息的觉得心酸。

一个处在社会底层的司机，都比他的女儿老婆有良心。

他心里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