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啊，你这次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太太给忘了呢！”
说话的人锦衣玉服，慈眉善目，便是姜思然的奶奶。
“那不能，”封景衍道，“只是有些忙，抽不出时间来。”
从封景衍对老太太的态度便可知，他与姜家的关系，远比人们脑补的要好许多。
“理解，”姜老太太道，“我老太太没那么不明事理。你的公司还处于上升期，能有更好的成绩。你也还年轻，应该把时间都放在打拼事业上，先立业，后成家。”
“奶奶，您管的真是太多了，小心景衍生气啊。”姜思然挽着老太太的手，笑得温柔。
“不会，”他道，“奶奶说得是。”
封景衍和姜家的人说着，视线却时不时移开，眉目微微皱起。
“你在找什么？”姜思然问道。
“没什么，”他放下杯子，“今天还有事，得走了，奶奶，我下回再过来。”
姜老太太直说好，也不留人，干脆地放他离开了。
封景衍一离开，便只剩下姜家的人。姜老太太拍拍孙女儿的手，叮嘱道：“思然啊，这个男人你可要抓牢了，不说本城，就是全世界也难找到第二个了。”
“奶奶……您以为我不想吗？可他的心思实在是难猜，话一直不说绝了。”
“他说的是‘再’过来，说明还是有那方面的心思的，至少这次不再是否认了，有机会，”姜老太太心里有几分胜算，鼓励她，“好好加油，但切记不要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啊。”
“我知道的奶奶。”
她当然会谨慎。
这么多年，她也就喜欢了他一人而已。
………………
顾西竟然不见了！
封景衍找人找得并不明显。
在媒体看来，他只是在和不同的人聊天。
盼得脖子都长了，也没再看到他和姜思然同框。
他走到无人的角落，拨打了一个号码。
之前她都挺乖的，所以他以为她会乖乖地等到宴会结束，却不想半途不见了踪影。
另一头，无人的休息区，沙发座的边角里，一只手机在“滋滋”的振动着，无人回应。
………………
二月底的夜晚，晚风拂面还有几分冷意。
快十一点钟，街道上没什么人，安静得很。
顾西被郁子昂连拉带拽地带出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一出去就打了个寒颤。
才下了几个台阶，就因为难受，抬脚把脚上的高跟鞋给踢没了。
“你别乱踢！光着脚冻不死你！”郁子昂一边嫌弃，一边驾着她下去，一不留神，差点让她摔了，于是搂着更紧。
下到平地上，没有了高跟鞋的束缚，她至少不会摔倒了，转身像在走钢丝一般，展开双手摇摇晃晃，走几步，又转过身退几步，蹦蹦跳跳，欢脱得不像是顾西。
“喂！我说顾西！你的酒量难道跟你的心情一样，开心就千杯不醉，不开心就一杯倒吗？！”郁子昂吐槽归吐槽，却是跟上去。
“嘿嘿……”顾西嘿嘿地笑了笑，抱着路灯杆转圈圈，“我开心呀！谁说我不开心啦！我可开心了……嗝……我就要嫁人啦！我要穿婚纱~”
“……”郁子昂一拍额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莫不是被刺激疯了吧？
“还有……唔……不对……”她伸出的是五个手指头，看了看，愣是掰回去两个，“嘿……这回对啦，还有三个月，我马上就要嫁人啦！”
他走过去，一根手指头戳在她额头上将她逼停，“就你这样？我要是封三爷，我也选姜思然好吗？你醒醒吧顾西！别做梦了，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郁子昂莫名的有些怒。
封景衍会娶她？他根本就只是玩弄她的感情罢了！
想到这，他还真有点瞧不起封景衍！
就知道诱骗这种蠢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有种气，是气她不争气，为了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伤心成这样，出息！
听到他的话，她转而两只手抱着灯杆，脸贴在上面，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郁子昂，瘪了瘪嘴，噗嗤一声笑出来，带着苦涩。
“封先生当然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我是谁呀……我什么都不是呀！我是谁……”顾西嘟囔着，忽然泪如雨下，“我是谁……这个问题，我想了七八年了，没有想透啊……”
“喂……”郁子昂一下愣住。
她哭得太突然，让他不知所措。
顾西捶着自己的心口，声嘶力竭：“你有想过自己存在的意义吗？以前我总觉得我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所以谁都不要我……直到我遇到他……我才重新找到了那个定义，所以他让我嫁……那我就嫁啊……如果那是为他好？他好，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啊……也是他给我这一切的意义，对吗？”
“？？？对什么对？！”郁子昂听得有些糊涂，“谁让你嫁？封景衍？嫁给谁？”
她嫁他，为什么是对他好？这逻辑似乎不对。
而且如果是嫁给他，她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又哭又嚎？
忽然郁子昂想到一种可能性，封景衍该不会是打算说服她嫁给其他什么人，继而为他谋取商业上的利益吧？
靠……这tm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战斗机了！
顾西没有回答他，郁子昂有点急了，抓着她吼：“顾西你tm是不是傻！”
听到这样的事，激发了他心中难得的正义感，他自认为不是好人，但这种事，连他都有点看不下去！
顾西身子一晃，摔进了他的怀抱里。郁子昂的手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抱也不是。方才大哭的她终于不闹了，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们不知道，一抹身影正在接近，猛地分开了两人。
郁子昂看着来人，意外：“你怎么——喂！”
等他反应过来林若珊要做什么时，离她们还有几步的他并来不及阻止。
“贱人！”
“啪”的一声，再次划破寂静的夜，顾西站不稳踉跄几步摔出了人行道。
她跌坐在地上，前方一辆车正疾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