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和秦暮在墨香阁住下了,闲来的时候,我也会打量一下这个墨香阁。
虽然经年累月无人居住,但还是没办法掩饰原来主人的清淡素雅。
书桌上有个蒙尘的比较古朴的木盒,出于好奇,我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幅画卷,打开一看,画里是一副栀子花,开的正繁盛的时候,由于时间太长,白白的花瓣略略有些泛黄,可上面的题字还是很清楚:栀子仍有意,还开旧时花!下面还有个小的落款:西陵贞帝十九年陈玉栀。
陈玉栀会是前皇后吗?这两句话倒是有些向情人表露心迹的意思,她年轻时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我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秦暮这时候恰好走过来,看到了我手里拿的画卷。
“母亲是当时西陵最负盛名的女子,她的才情屈指可数,她的美貌也是让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所以这样的女子有爱慕者也是不足为奇的。”秦暮说。
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对!”我说:“从这两句话来看,她是爱慕着她的表达对象的。”
秦暮说的是有人爱慕她的母亲,但是这十个字更表达了她的母亲对对方的坚定。
“是啊!”秦暮的眼光有些幽深:“可是栀子花的宿命本就是这样,花开浓郁,轰轰烈烈,花落的时候却是悄无声息。”
“那花开的时候是为了谁?花落的时候又是为了谁?”我问。
“你自己的故事已经够传奇了,就不要再好奇别人的故事了。”秦暮拿我无奈的说。
“好吧,我只问一点,因为我实在不明白。”我说:“当年为什么你父皇和母后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块?西陵战败,和亲一个公主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大家都不同意?”
虽然我知道秦暮也是十年前才来到这里的,但是我觉得这么多年了,加上他和陈若离关系匪浅,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以前听秦暮说过,他母后是父皇的战俘,他父皇爱上母后,但是不敢公开她的身份,最后还是以平民女子身份相守在他身边,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回头想想,倒是有些奇怪的,南越当时作为战胜国,向战败国要一个公主和亲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母亲本来确实就是要和亲的,但是对象不是父皇,而是当时还是皇帝的皇爷爷。”秦暮颇有些痛心的说。
难怪当时的西陵皇会觉得亏欠,原来是这样!
“那你母后确实是你父皇的战俘吗?”我问。
“父皇和母后都不愿多说,事实究竟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肯定是因为战争结识的。这副花卷原本在父皇手里的,但是里面暗指的人貌似又不是父皇,有一年我来西陵,父皇就让我将这个带着放到西陵俄墨香阁,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秦暮回答。
原来如此,果然又是一段复杂的往事。
我知道秦暮不欲多说,所以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这样一个女子终是在心波里泛起了涟漪。
“你一个人呆在这,我去见一个人好不好?”过了一会,秦暮和我说。
他在西陵能见什么人,还不能带着我?
“我去见秦朝,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想再将你牵扯进来。”秦暮估计知道我脑洞大开了,连忙解释。
“你是对他还有兄弟情谊还是你想劝降他?如果他肯心甘臣服,你是不是朝堂上会肃清很多?”我说,以我的猜测,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
秦暮在我光洁的额上清啄一口:“女人这样聪明,真的好么?”
眼前一张秦暮的脸却做着费思量惯常做的事情,多少让我觉得有点不适应。
可是秦暮却是甘之如饴,适应的很。
“那我去看看秦湘吧。”我说,离上次见到她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我们没有去见过她,也没有去见过陈若离,他们也没有来找过我们,不知道那边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秦暮满脸嫌弃:“就你这个路痴,能认识路?”
算他狠,都十年了,还没有忘记我是个路痴。
我白了他一眼:“要你干嘛?男朋友不就是用来带路的吗?
这是我十年前经常说的一句话。
秦暮很认真的纠正我:“方同学,你有没有一点已为人妻的概念,丈夫和男朋友是一个概念吗?”
这个我倒是忘了,离开南越这么久,我都忘记已经嫁给他这回事了。只是那个暮王妃已经去世了,我和他的这段婚姻还存在吗?还有效吗?如果还是以庄采薇身份回南越,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如果不以庄采薇身份回去,那我又怎么能算得上他的妻子,又以什么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你以为能想到的我没想到吗?”秦暮说:“放心,我自有安排,若离会帮我们的。”
为什么我什么时候想什么他都能猜到?他说什么,若离会帮我们?他到底有没有猜到我在想什么,这件事情若离要怎么帮?
他真的以为若离是万能的吗?
秦暮还是先送我去秦湘那,走在西陵的皇宫里,走在秦暮的身边,我终于开始明目张胆的打量起西陵的皇宫来。
“是西陵的皇宫漂亮,还是南越的漂亮?”我问,因为我还不知道南越的皇宫长什么样呢?
“各有千秋,西陵的建筑风格偏豪放,南越的偏婉约,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秦暮回答。
“那它们和现代的故宫比呢?”我又问。
秦暮皱眉:“我没去过故宫。”
我差点忘了,我和费思量都没有去过故宫。
何止是故宫,还有很多地方,我们还没来得及去,费思量就去了。
“是啊。”我说:“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呢。”
秦暮显然也想起了以前的约定,他伸出一只手搂住我:“对不起,恐怕这些永远都给不了你了。现代已经回不去了,在这里,我没办法带您游历山河,我能给你的只有南越皇宫女主人的位置。”
我赶紧离开他的怀抱,这里是皇宫呢,他以为是现代的大街上呢,真的是太肆无忌惮了。
其实我也只是说说,如今沧桑尽阅,能够守在他身边已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心愿。
“说什么女主人呢?只要在你身边,又管他什么主人还是奴仆呢。”我说。
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我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困难很多。
“不够!”秦暮说:“给你多少我都觉得不够。”
可我觉得够了,还能亲耳听到他和我说这些,我是真的已经觉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