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暮就这样闹着闹着也就到了该去奉茶的时间了,我们用完早膳就该出发了。
“母后还是住那里吗?”我问,那个地方我只去过一次。
不过想想不对,现在这里是东宫,不是暮王府,考虑到母后的安全,秦暮应该不会再将她一个人安放在以前的暮王府,再说秦暮和我说过母后亲自向父皇为我求的情,都道父皇对母后情深,父皇既然知道了母后尚在人间,应该断然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住在宫外才对。
秦暮摇头:“母后不住在暮王府了,而是住在。。。”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想了一会,还是说出来:“住在我京郊的别苑。”
京郊的别苑,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噩梦般的存在,母亲就是在那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秦暮当然知道我的难过,他和我说:“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不要惊扰了亡魂,看过母后之后,我们就去给你母亲上香,让她看到她疼爱的女儿现在已经是王妃了,让她看到你今后的幸福,让她安心。
虽然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的做法,但我现在却很想用这种自我安慰来寻求良心的安稳。
我点点头,默认了秦暮的主意。
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昨晚被秦暮折腾的都忘了问他。
“我们现在住的不是东宫吗?怎么布局摆设和暮王府一模一样?”
“只是你的寝殿和幽菊里一模一样,我着人特意布置的,其他的宫殿都不一样,你等会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秦暮倒是有心了。
由于一夜未眠,为遮住脸上的疲惫,今天的我让小梅和小菊特意上了点浓妆,希望这样,不会被母后瞧出端倪才好。
出我寝殿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只见匾额上还是“幽菊里”三个大字,和秦暮说的一样,除了幽菊里,其他的地方果然都是陌生的对我来说,因为我根本没有来过东宫。
来日方长,今日先让我去办要事,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这里的一草一木。
到达别苑的时候,我没想到父皇也在。
我向秦暮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责怪他怎么早不告诉我,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秦暮一摊手,好不无辜,那样子在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难道父皇是不请自来的?其实在秦暮和我说要给母后敬茶的时候我就问过秦暮是否也要给父皇敬茶,秦暮当时的回答是父皇事先吩咐过,他的免了,那么现在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礼不可废,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做出一副乖儿媳妇的样子。
“媳妇简菊见过父皇母后!”我盈盈一拜,端庄大方。
父皇正在为母后剥着柑橘,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父皇看母后的眼神甚是宠溺,不亚于父亲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是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爱能够随着岁月的变迁而历久弥新?
“简菊来了,别多礼了,快过来!”父皇也很和气,他认识我,母后也认识我,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提起我原本的身份,我明白,从此以后,就只有一个身份了,那就是西陵的墨玉公主方简菊。
至于另一个身份,我想我自己也是时候该忘记了。
秦暮也见了礼,然后携着我一起走近了父皇和母后身边,在父皇的授意下,我们也落座了。
其实哪里是什么奉茶,压根就没准备茶,估计就是来见见面,闲聊闲聊罢了。
母后看着我还是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那样和蔼,那样笑容可掬。只是初见她时,她穿的一身素净,脸上也有着淡淡的哀愁,这次倒是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很素净,但是脸色红润,就像春天一样明媚。果然女人是花,需要爱情的滋润么?
“父皇,今天不用早朝么?”秦暮问。
看父皇刚才那架势,哪有想要早朝的意思啊。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又看向母后,不知道她的故事比之杨玉环,是不是更让人荡气回肠呢?她看见我看她,还是一脸的笑意,放了片柑橘在嘴里,优雅的吃了起来。
“正好,我正要和你说!”父皇秦天现在才略略显得有些严肃起来:“你现在也是时候将我的担子接过去了,我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虽然是严肃的口气,但是他并没有称朕,说明此刻他并没有将自己和秦暮的关系看作是君臣关系,而是父子关系。
“父皇,你的意思是?”秦暮说的有些迟疑,他也说的很随便,也许他们一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轻松,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秦天适时的接过了他的话:“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皇位现在就传给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管是多久,余下的时光我都想为自己活着,余下所有的时光只愿和你母亲相守!”
我看到母后的脸上飞过一丝红霞,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情不管年纪是多少,只要还有心动的感觉,就一切都如初见般美好。
“可是父皇,儿子刚刚才做太子不久,大哥那边还有很多残留的势力,现在贸然登基,儿子怕。。。”
“这些难道你这次去西陵没有做安排,你去西陵会没有见秦朝?我秦天的儿子说什么怕不怕的?”
我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秦天远在南越,却能猜测到秦暮在西陵会有的动作。
秦天接着说:“当然我也给你做了些准备,我只是传位给你,名义上我还是太上皇,你有什么事我还是自然可以告知我,再者还有林右相,他还在朝,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听到林右相三个字时,我看到母后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等我想要捕捉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笑容,找不到一丝痕迹。
“父皇,右相的女儿刚从太子妃降为了侧妃,我怕右相会心有怨怼。”秦暮说。
虽然我不知道细节,但是我的太子妃之位本是右相的女儿坐着的,这个我是一只都知道的。
只见秦天的目光有些深沉,良久才吐出三个字:“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