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舀起一勺参汤，放至嘴边轻轻吹了吹，试过温度合适后才递到了虞姬的嘴边，冲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喝下去。

“这是我根据大夫开的方子，从老中医那儿买了一根千年人参，盯着药炉给你熬了一天，快喝吧。”

看着眼前那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虞姬心内的感动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自母妃死后，她已经好久不曾感受到这种娘亲的关怀了，还是来自一个素未谋面的陌路人。

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滴落进碗内，虞姬怔怔地望着张妈妈。

张妈妈一见她无缘无故落泪，知晓她是心内感动，捻起手帕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重新舀了一勺参汤。

“眼泪是一个女子的武器，也是女子最脆弱的一面，而它是武器还是弱点，全在于眼泪的主人选择在何时何地流下它，为什么流下它！”

檀儿对这番话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好端端的，张妈妈为什么会对姑娘说番话。

可虞姬一听即刻便明白张妈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对张妈妈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抑制住感动的眼泪，不让她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谢谢张妈妈。”

张妈妈冲她摇了摇头，继续小心翼翼地喂她参汤，一举一动轻柔得正如檀儿所说般，像等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慈爱却不溺爱，该教会她的道理还是要教会她。

“叫我妈妈就行，还有，你该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能不能明白这番话全在于你自己的领悟。不似这傻子一样。”

张妈妈嫌弃地看了不明所以的檀儿一眼，檀儿现在更加困惑了，傻子说的是她吗？为什么要说她是傻子？明明她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做啊？

“还有，这参汤掺了眼泪喝着也涩，最重要的是，这千年人参可是花了我几十两银子，卖了我的脸面才得来的，你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檀儿碰了碰张妈妈的手肘：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呢？方才我还说您心善，如今你就开始冲人要回报了？

张妈妈瞪了檀儿一眼，将她赶到了一边去，搁下手里的瓷碗，与虞姬商讨了起来。

“妈妈想要我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张妈妈掩嘴轻笑了一声，握住了虞姬的手背，轻轻抚摸着：“我也不强人所难，我想要你入住怡红院！”

闻言，檀儿急了。一把上前打开了张妈妈握着虞姬的手：“妈妈，姑娘才刚醒来，你怎么能这样！”

虞姬扬嘴笑了笑，被参汤滋润过的嘴唇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此时她的随意一笑，便像是昙花一现，令人惊艳。

“好，我答应。”

檀儿目瞪口呆的望着虞姬，她......怎么这么轻易易举就答应？

张妈妈心内也感到十分诧异，虽然她的私心很想要虞姬进入怡红院，但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寻常女子，对怡红院的事也一清二楚，却如此轻易就答应步入这万恶深渊？若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有女子主动愿意来这怡红院，毕竟贞洁名誉可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