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朕昨日见母后时母后还好好的。”风凌珏没想到会得出这样的诊断结果，连忙奔到床前，“母后，母后。”

林清歌把太后的手掩到被窝里去，亦是叹了口气，不知该作何言语。先皇才走了没几日，太后又……林清歌不敢想，风凌珏的心里该有多打击。

太后正好此时睁开了眼，见风凌珏趴在床前，虚弱地笑了笑。

“母后。”

“你们都出去吧，哀家想和皇上单独说几句话。”

东方卿招呼着众人退了出去。

房内，太后伸出手去摸风凌珏的脸，眼中浸出泪来，“珏儿，母后这些年对不起你。”

风凌珏用力地摇头道：“儿臣知道，儿臣都知道。母后您少说点话，多休息。”

“母后知道你不想做这个皇帝，但只有你做了皇帝，才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可是母后，那道圣旨究竟是怎么回事？父皇十多年前怎么会留下传位给我的圣旨呢？”风凌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太后闻言泪意更甚，道：“十五年前，你父皇还没有开始贪恋美色。那时你才三岁，却在你父皇醉酒后亲自给他端了一碗醒酒汤，你父皇大为感动，夸你乖巧伶俐，趁着醉意写了这道圣旨，还连夜派人送去给东方先生保管。这些年也没有让人拿回来，可能，是忘了吧……”

风凌珏低下头，“原来是这样。”

“你如今是皇上了，切不可再鲁莽行事，国家大事不可儿戏。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东方先生，他自会帮你。”

风凌珏闻言心痛不已，眼中也渐渐渗出泪来，“母后，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儿臣这就去找东方先生想想办法。”

太后摇了摇头，“母后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早就油尽灯枯了。”

“母后。”

“好了，你快回去吧，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呢。”

太后第二日午时病逝在风寰宫，风凌珏下旨停灵十日后出殡，帝后合葬在西郊皇陵。

出殡当日，全皇城百姓和文武百官皆夹道相送，无不跪地痛哭。声势浩大，冥钱遍野，见之者无不怆然。

是夜，风凌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里。宫女送来晚膳被罗浮拦在了外面，“皇上今日不用晚膳，回去吧。”

林清歌刚好走过来，见状道：“等等。”

从宫女手中接过晚膳，林清歌站到房门前敲了敲门，罗浮站在一旁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朕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吗？”

“是我。”林清歌道。

里面沉默了两秒后传来风凌珏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里面很暗，只有一盏灯摇曳着烛火，风凌珏双手抱着腿坐在墙边的角落里，身上穿的很单薄。

林清歌叹了一口气，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走过去，蹲在风凌珏面前轻声道：“该用膳了。”

风凌珏抬头看了林清歌一眼，“不想吃。”

“明早还要上朝呢。”

风凌珏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林清歌靠墙坐下来，“不想吃就不吃吧，想发泄的都在今晚发泄完，明日起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风凌珏把头深埋在自己的腿之间，渐渐响起了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