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的室友,看见桑羽被人这样欺负,荆如清气的不行,准备过去帮桑羽说说话,撑撑腰。在费劲的穿过围观人海的时候,她听见人群里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话。
“那个实习生也挺可怜的,我们要不要帮帮她啊?”
“可怜个什么呀,那个实习生和我一个部门的。出身卑微,但心比天高。”
“怎么了?看着挺老实一个小姑娘啊。”
“老实?笑话!她勾引上司的事情,在我们部门可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其他部门估计也都有耳闻了吧,不然销售部这俩干嘛挤兑她?估计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勾引上司?这可是公司禁忌啊!”
“可不是……”
荆如清还没到她面前,桑羽快步把餐盘放回回收处,推开看戏的人群,跑了。
桑羽不是活泼积极的性格,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整个人总是透着股阴郁和厌世的气质。现在她当众受了这么多指指点点和侮辱,荆如清害怕她会想不开,赶紧去追。
一路跟到了楼顶花园,荆如清的心突突直跳。因为累,更因为她对跳楼的畏惧。不想看到桑羽重蹈她父亲的覆辙,荆如清在花园中焦急的寻找。
撩开一片宽阔的芭蕉叶,荆如清找到了躲在密集的绿叶后头的桑羽。她靠墙坐着,神色平静,甚至连滴眼泪都没有掉。
也是,像小草一样卑微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选择生比选择死难多了。在艰难的生活里摸爬滚打,后天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
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人们,哪有那么容易放弃生命?
荆如清没有靠近桑羽,去矫揉造作的献温暖,毕竟安慰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
可是荆如清也不想绝情的离开,找了个距离合适的地方,背对着桑羽坐下,陪她在天台上吹吹风。
手机乐声忽然响起,不想打破桑羽的宁静,荆如清迅速接起了电话。可因为碍于有桑羽在,荆如清不便称呼程苏南老板。没了“老板”这个不可逾越的阶级称谓,反倒让他们之间的对话显得亲昵很多。
“身边有人?”荆如清没有主动和他问好,程苏南察觉到了异常。
“嗯。”
“那方便听我讲话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程苏南觉得亏欠。他言语中暗含的,常常无意将人挫伤的沙石,已然被沉重的歉疚给打磨成了细腻的粉末。
这是荆如清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程苏南的温柔,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发自灵魂的那种温柔。
“嗯,你说吧。”荆如清也缓和了很多。她答应了季归臣,从此会对程苏南好。可后来她才知道,她对程苏南的好,不是因为答应了谁,而是因为顺从了自己的心。
“比起表达,我更擅长行动。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听我对你没说什么,而要看我对你做了什么。”
荆如清食指绞着一缕发梢,咬唇轻笑:“那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那就需要你拭目以待了。”程苏南也泛起暖暖笑意。
站在一旁的季归臣,有些羡慕那样子的笑容。他动了动嘴角,最后还是恢复成了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