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顿足,凝神关注后方,听到动静后询问任飞:“还是被这些家伙撵上来了,小飞,咋整?”
在场数他年纪最大,却处处以任飞为主,不得不说,这是属于任飞的一种魅力!
任飞当机立断:“快速把他们料理了,不然很难清净,会彻底暴露。”
“好,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来。”老疤扭头就往回走。
高凡轻声叮嘱:“老疤,交给你了,千万小心!”
“等等!”任飞叫住他,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把腰间的手枪摸出来丢了过去:“把这个带着,必要时无需顾忌,警察也照杀不误!”
“放心!”老疤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正好握着枪托,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里,他把手电关了。
“我来殿后,接着走!”任飞退到了南宫竺后面,一行人继续下崖。
……
老疤往回走了十来米,一个闪身猫进了旁边树丛,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看到一群警察跟在几条警犬后面追来。
好在他们不熟悉地形,也不如狗那般灵活轻盈,速度不算快。
突然,几只警犬停下了,调转脑袋朝着老疤藏身的方向嗅了嗅,一颗颗绿莹莹的眼睛恰似凶狼,竟直接扑了上去。
警察们发现异常,索性放开了套着警犬的绳子,手中大功率防爆手电直射树丛,弓着身子端着手枪紧跟着警犬。
逃犯抢了一辆警车还有一柄手枪,这都是警犬追踪的依据。
对方有枪,他们不得不小心,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老疤伺机而动,猛地抓起脚边一块石头撒手掷出。
嘭!
闷响传出,最前面那只警犬遭到当头重击,利索的应声栽倒,哼哼唧唧地口吐血沫子。
如此一来,另外几条越加凶悍了,前赴后继往上扑,如同盯准猎物的豹子那般矫健。
后面的警察们反应倒也快,降低身子慌乱找了个掩体,开枪还击。
砰砰砰~
枪声响起,在空旷的崖间回荡不休,传出很远,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如同黑暗中一盏明灯,指引着那些人加速向这里汇聚而来。
胡乱开了几枪,一帮警察打着手势成战术队形迂回突进,结果还没看到逃犯的影子,又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拳拳到肉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那几条开路先锋哼哼唧唧地没动静了。
这么狠?徒手贴身肉搏几条训练有素的警犬?
那可是纯种狼狗,发起狠来可以跟孤狼滋毛的主儿,一个眨眼就被干趴下了?
警察们丝毫不敢大意,抬手又开了几枪,才慢慢摸上去,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他们正低头查看警犬的伤势,凝神警备周围,冷不丁响了一枪,子弹嗖嗖而过,打在旁边的石头上炸开一片石屑。
没打中!
一干警察连忙就地趴下,过了一会儿又才冒出头来,循着枪声追击……
枪声第一次响起,任飞他们这边刚好穿出丛林,正准备过石林坡,闻声都不禁顿足,回头观望。
紧接着又是一阵零零星星的枪声传来,声音好似越来越远了。
“走吧,老疤没事,他暂时把追兵引开了。”任飞沉声道,催促众人继续前行。
枪声一响,只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所以这并不能让人放松。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彻底暴露了方位!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无法避免。
又走了一段,万小峰指着前面说:“这片石林坡有点宽,穿过去就是浪子崖,翻过浪子崖就到江边了。”
“走吧,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任飞提醒说:“记住,只要有异动,立马原地趴下,剩下的交给我和凡子。”
“好!”众人应声。
万小峰心里有底,自己不过是个开出租车养家糊口的五好青年,平日里在街头操着板砖打个小架斗个殴还行,要让自己去面对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枪手,还是算了吧!
不是吃这碗饭的,哪能瞎添乱?
他的优势是熟悉地形,老老实实带路就成了,真要遇到手无寸铁落单在逃的家伙,踹上两脚也是可以有的。
痛打落水狗,他并不介意。
南宫竺就更不用说了,她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典型的拖油瓶,比方婧葛菁菁稍好一点就是,能自己走路,还贼慢!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就等着和方婧她们一起撤退了,这里是男人的战场,她多留下一秒,任飞就会多一分危险。
这一点,她还是懂的。
夜黑路滑,攀岩过隙,稍有不慎就会失足,长时间的跋涉让她有些不堪重负,脚步有些沉重了。
任飞柔声问:“南宫,还好么?”
“我很好啊,没……啊~”南宫竺应着,陡然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整个身子栽向下方的乱石。
她横腰飘落,面朝上,稍有慌乱,像极了折翼的天使,坠向人间!
任飞的反应和身手是有多快?没人知道。
只见他身形一晃,背上还驮着个人呢,眨眼就掠至南宫竺身旁,瞬间腾出一只手伸过去,拦腰一把就将她捞了回来,把她扶稳。
那轻松写意,怎一个飘逸了得?
霎时,任飞突然察觉到一股气吐如兰,扑面而来,有些醉人。
南宫竺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呼着大气,转眼却发现自己和任飞那张脸挨得很近,不足一拳相隔,都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她瞪大美眸,睫毛轻颤,很有一点不知所措。
这一幕,本来倒挺唯美,按照片子里来演,就,就该接吻了吧?
可偏偏架不住旁边还有另外一张挂着些担忧的脸,也蹬着她呢!
大煞风景啊!
南宫竺连忙站定,双腿不自觉有些发软。
“小峰,找个地方停下来歇一下吧。”任飞适时收回手,缩回背后那条大长腿下面去了。
南宫竺忙摆手说:“不用的,我还能走,可不能拖你的后腿!”
任飞柔和一笑:“傻妮子,听话,大不了我把所有闯进佛图关的坏人全都杀了,又如何?”
他说得很轻、很淡,却那般坚定,谈笑间血流成河,只为许伊人平安,可谓处处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霸绝天地间。
前后两个女孩心里无疑都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南宫竺心底尤其满足,痴痴的笑了,如同尝了一口天下最甜美的蜜饯。
而方婧就在想:上千条性命,也不及你的南宫一分么?那我呢?
这一刻的酸溜儿,让她似乎忘了石黄隧道里那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往往,微妙的气氛是伴随着些尴尬的,既是尴尬,就需要有人来打破。
总算有惊无险,前面几人都放下心来,万小峰就说:“咳咳,前面不远处就有个栖身之地,还有个凉水洞,我们去那儿歇歇吧。”
高凡也咋呼道:“好好好,还真有些渴了,快带路。”
几人继续向前,穿越漫天石林。
果然,没一会儿就到了,这是一处岩缝,在石林坡上方,顶部是一整块凸出的大石板盖着,足以遮风挡雨,下面是条宽敞的通道。
岩缝旁,一泓山泉汩汩而流,从上往下,汇入一个小潭,格外清凉。
任飞和高凡把方婧她俩放下来,几人稍作休整,轮流喝了口凉水。
还不待他们彻底放松,任飞就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噤声,众人顿时紧张无比地看过去,只见任飞的耳朵正上下左右在跳动。
他听到了什么动静?
接着,任飞回头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蹑手蹑脚躲在岩石后面去了,高凡则摸上来和任飞一起溜到边上去查探情况,他俩手脚很轻,趴在岩石上看着下方。
漆黑的石林坡亮起了光,一队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出现,人手一枪,头顶防爆照明灯。
他们走的路不同于任飞他们过来的方向,看来是从其他地方循着枪声赶来的,只是有些难辨敌友,会不会是方家派来接应的人手?
突然,他发现这队人中间夹杂了一个“异类”,看打扮应该是佛图关的居民,被一群黑衣人围着朝上方指路。
任飞目力极强,观察入微,在山石草木的遮掩下隔着数十米也能看清,那是一位中年大叔,脚步一顿一挫,看样子不大像是自愿的,他的手正指着自己这个岩缝。
“穿过那个岩缝,就,就到了浪子崖,翻过浪子崖就是江滩了,这边路比较好走,你们…你们自己过去吧?”
他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人推了他一把,放下狠话说:“少废话!快走,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别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再他妈废话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有人不耐烦了,生怕声音传出去暴露了行踪。
中年大叔瞬间不敢多话了,老老实实跟着走,瑟瑟发抖。
他们的对话很轻,却一字不漏地钻进了任飞的耳朵,高凡就够呛了,没听出什么名堂来,只看着任飞,等他定夺。
任飞往后面招了招手,万小峰颠颠儿地猫了过来,悄声问:“兄弟,咋的啦?”
任飞托着他的肩膀指向下方,“你看看那个人认识吗?”
“好像是……”万小峰仔细看去,不太确定,揉了揉眼睛又看,恰好黑衣人的头灯偏了一下,照到中年大汉的脸上,他瞬间看清:“鲁大叔!他被挟持了?”
这就足以确定这波黑衣人的身份了,任飞拍了拍万小峰的肩膀说:“放心,只管回去躲好,我保证伤不到鲁大叔。”
说完,任飞和高凡对视一眼,旋即飞身下崖,瞬间暴露在枪手们的视线下。
他们之所以暴露,主动出击,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身后的人,不然等敌人摸上来,乱枪无眼。
“是他!他在那里,快开枪!”一个枪手大喊,他猛地发现上方有黑影跳动,毫不犹豫地抬枪射击。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