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快马去往奇台阁。
留在宫里的人只道白玄奕挑来挑去选了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嘲笑的眼神让白玄奕有些闪躲。
虽是如此,但他依旧是担心她的安危,起身便要随她一同出门。刚要迈步,便被沈婉铃拉住,原是要甩开她,却被白闫泽阻止。沈婉铃在他耳边说各种刺激他的话语,他懂她的意思,却也没能抵住。
身为王爷,他自是极好面子,酒喝了一旬又一旬,原来尚存的想要随后便跟洛黛灵一起走的冷静,也随一杯杯酒入肠,直至没了理智。
可是,他却心底清楚了,原来。洛黛灵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知道。
沈婉铃见状,向白闫泽请了旨,便扶着白玄奕入了宫里的住处。
洛黛灵快马到奇台阁时,已是血染满地,到处皆是残骸遍布。
洛黛灵不曾犹豫,从地上随手取了鞭子,便冲入人群里。
她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她听着族人一声声哀嚎,她嗅着族人一阵阵腥味。赴汤蹈火,皆是为了她的父母报仇,而她,身为女儿的她,却想着放弃。
半个时辰后,她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是血,终是到了奇台阁内部。一切宛如当日,可惜,她只看的到沛哲不省人事的在傅爵的脚下被揉拧着。见此的她,发了疯一样,一个鞭子便缠上了傅爵的喉咙。用力向后带去便摔在了地上。
众人皆未曾反应过来,洛黛灵便踩在傅爵的胸口,致死的力道让众人立马同她商议互换。他们放了沛哲,而她放了傅爵。洛黛灵猩红的眸子看向他们,残忍的冷笑,发出一句:“好啊。”
洛黛灵将傅爵一脚踢向他们,随即又将那些扶起沛哲的人抹了脖子。
沛哲被她轻放在地上,她一步一步走向傅爵,脑海里回想所有的心软:
第一次来杀他,因当日是陈子墨同他的婚礼,她祝他们举案齐眉,永结同心,将杀他放于计划最后;
第二次来杀他,他设计陷阱引她入瓮,害她差点丢了性命;
第三次来杀他,也就是这一次,没人再能惹得动她的慈悲,再一次放过他。
亲人,族人,沛哲。
一次次放过,一次次杀戮,这一次再不可能逃脱。
傅爵心口插上了洛黛灵头上的发簪,青丝散落,如同索命的修罗。
她抬头,见到了以剑指她的陈子墨。那被她躲开的一剑,似是对她慈悲的讽刺。
猩红的眸里印衬着陈子墨身后的五百兵士。她知道沛哲深受重伤,一道又一道,扎在了她的心底。
说她现在不绝望是假的,但绝望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做的,只是不断的防守,连一点点进攻的机会皆没有,身上处处皆是剑伤。
或许真是上天眷顾,有些许蒙面人士掩护她,她只当是药灵族的族人。或许侥幸,她逃出来了。
她却不曾多加思考,那蒙面人的招式,同菲絮当年如出一辙。
洛黛灵带他逃出了奇台阁,她将沛哲扶在树下,带着哭腔的说:“沛哲,你等我,我去为你找草药。”说完便转身要走,却被沛哲一手拉住。
“灵儿,别这样。”
洛黛灵看着奄奄一息的他,不愿承认,却是笑比哭丑的说:“我去给你找草药...我去给你找草药...”从笑着,到最后的呢喃崩溃。沛哲带血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青丝,最后轻拍她的后背哄她。
“灵儿...灵儿...
既你要放弃...我便祝你幸福...
可这几年来我们聚集的族人...他们都在等一个号令...今日我便在此做个终结...
你要安于平淡...我自当成全...
身为师父的弟子...我没能见你幸福的模样...甚是遗憾......
灵儿日后必定要心平气和...不可意气用事...
以后我不在了...你再遇到烦心事...便让音儿为你准备半壶酒...你酒力不佳...半壶足矣...”沛哲不断的咳出血,洛黛灵急得全身皆要跳了起来,豆大的泪滴连连不断。
“沛哲...我错了...我日后再不乱使性子了...你想报仇...好...我都听你的...我们就报仇...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洛黛灵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的草药箱左边的格子里...是治你手疾的银针和药膏...是你一年的份量...
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是街头老妪做的...她的左耳有些聋了...灵儿可得大点声说话...
你素来不爱吃青椒...回去后可得让音儿记牢了...
你冬天怕冷...可要记得以后冬日让音儿记得给你生个暖炉...
你当年送我的鞭子...我虽是以后再不能使了...但你需得将它跟我合葬在师父的墓旁...
还有...以后不能再哭鼻子了...你要同白玄奕好好的...虽然...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家伙...可是...谁让他是你的夫君呢...
既要举案齐眉...你必要懂得圆滑世故...方能护己一生...
我终极一世...不过求得心安二字...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牵挂...我死后...你一定要将我的所有东西皆烧了...这凡尘甚美...可若是再不见你...我也不愿再走一遭...我也该去向师父请罪了...”沛哲不顾她的阻拦,艰难的吐字,句句扎在洛黛灵的心上。
沛哲休息一会后,又开口道:“灵儿...为我唱一次唱那首离别歌吧...”
那是洛黛灵唯一会的离别的歌,她总是喜欢在异飘居唱这歌。
曾经张口便哼唱出的调子,如鲠在喉,唯一在做的只是大滴眼泪大滴眼泪的落。
沛哲伸手为洛黛灵缓缓的整理杂乱的青丝,沉重的呼吸呼在洛黛灵的头顶。
“相思断...愁断肠...案牍上何来白发苍苍...”呜咽声中开始现出了那熟悉的小调,离别曲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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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黛灵睁着眼睛抱着沛哲的尸体哭哭笑笑闹了一整夜。她跟他说起他们在异飘居的事情,毫无笑点的事情,她总是开怀大笑,然后摇摇沛哲问他好不好笑?没有沛哲的声响,周围安静的可怕,这寂静漫长的夜,快把洛黛灵逼疯了。
挨到清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