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掌门挺身而出,哈哈笑道:“我这弟子与令徒同为虎榜英雄,当然不愿让‘天朝精英’的名声受到玷污,这是为令徒着想,怎么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好意心领。”
赵秋来转身欲回,妙手空空又趋步上前,拦住去路,两人对峙。
“你当真以为我五绝门怕了你不成?”赵秋来大声怒道。
忽然,一位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打着官腔道:“罢了,罢了,五绝门的人不愿到衙门去,本县就在这里现场办案,将这‘真假解元’一案审个水落石出。
那人话罢,只见门外走进十几位衙役、捕快,紧接着涌进近百十官兵,将一干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一看,此人乃当今巴东县令,他怎么到这里办案。赵秋来心中暗叫不好,看来今天不能善了,这逆徒莫非真的做下伤天害理之事?
妙手绝绝忙向那县令拱手致礼:“父母官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好说,好说!”
孙掌门、田掌门虽然不在本地辖区内,但见了当地最高长官,也急忙行礼。赵秋来也紧随其后,执礼问好,不敢失了礼数,丢了一派掌门尊严。
这县令虽然只是七品小官,可是他代表的是官家皇权,试问江湖武林之中有那一门派敢与皇权做对?那岂不要遭受大兵围剿,自取灭亡。
巴东县令在侠义门现场办案,妙手绝绝当然责无旁贷地提供一切所需,摆置好桌椅、案堂等,只是缺少刑具,不过听说这位巴东王县令清明贤良,办案一般不动大刑。
王县令坐于正堂,一干衙役站立两旁,县府官兵守卫在外,其他人等站立场中,作为旁观听众。
王县令看见场中的云飞,突然走下来道:“这位少年英雄,本县今天在此办案,请你作个陪审官,如有什么不公和失察之处,还请你随时指出。”
云飞客气道:“承蒙大人看重,在下就勉为其难。”
“金捕头,看座!”
王县令一声喝喊,那金捕头急忙搬上座椅,摆在正堂偏旁。云飞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
孙、田两位掌门心中纳闷,这县令大人怎会请这小子做陪审官,难道我们这几位掌门竟不如一位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王县令重新坐上正堂,手中惊堂木一拍:“升堂!”
两旁衙役齐声大喊:“威—武”,声音宏亮,气势森严。
“传侠义门妙手空空到堂。”王县令喝道。
妙手空空上场道:“草民到位。”
“一边待着,等候传唤。”
妙手空空遵照王县令吩咐,退到一边。
“传五绝门赵春生到堂。”
赵春生一阵犹豫,之后慢慢上前:“草民在。”
“跪下。”
赵春生被两公差按住,跪倒在堂。
“传王延平到堂。”
众人闻传,不知那王延平是真是假,竞相观看,只见门外两位公差领着一位身着紫衣的年轻公子走上堂来,那公子双十年华,一表人才。王延平解元身份,在堂前立而不跪。
“传李圆外父女到堂。”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和一位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走进场中,那女子身姿如柳,面如荷花,娇丽无比,秀色可餐。
“草民李富贵、民女李秀英拜见县令大人。”
“李富贵,你可认识王延平此人,你女儿与他是否有婚约?”王县令喝问道。
“回大人,草民十六年与江南王家结为儿女亲家,那时小女刚刚出生,王延平也只有四岁,之后两家音信断绝。半月前王乐平赴京秋考,来到我家认亲,声言自己随身携带的订婚信物半圆玉佩被盗,草民不能确定其身份,看他面像与其父有些相似,但为人作派却相差甚远。故草民让他暂住李家,等寻到半圆玉佩,再谈提亲之事。”
“王延平!你可是江南乡贡夺魁的王解元?有人告你冒名顶替,你有何话说?”
“回大人,在下正是江南解元王延平。何人诬我,在下愿与他对证。”
“好!”王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传原告。”
众人举目张望,只见场中走进一位年轻公子,头戴蓝巾,身着白衣,长相英俊,神情飘逸,眉宇间隐含淡淡忧容。那白衣青年对着王县令拱手致礼道:“在下江南解元王延平见过府台大人。”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怎么又是一个王延平。
王县令对白衣青年问道:“原告你可认识这位公子?”
白衣青年看了紫衣公子一眼,“他是何人,王延平不识。”
紫衣公子闻言反问道:“你是何人,敢冒我王延平。”
“你是假冒的,我是王延平。”
“我是王延平,你是假冒的。”
王县令又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二人切勿争吵,真假立时便见分晓。”
“李富贵,你看他们二人谁是王延平?”
李富贵仔细端祥了紫衣公子和白衣青年之后道:“回禀大人,草民难以确认。”
“民女李秀英,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县令大人,小女凭物认人,真假难辨,请大人公断。”
“好,凭物认人,金捕头,拿出玉佩让他二人辨认。”
金捕头拿出一个半圆玉佩交给紫衣公子,紫衣公子将半圆玉佩看了半会,答道:“这半圆玉佩大小、形状、色彩等正是我随身佩带的那订婚信物半圆玉佩。”
“你确定?”王县令再次问道。
“在下确定。”紫衣公子答道。
金捕头又将半圆玉佩拿给白衣青年,白衣青年看了一会,出声答道:“这个半圆玉佩不是我王延平佩带之物。”
王县令面带笑容道:“你凭何断定?”
“这个半圆玉佩大小、形状、色彩与在下佩带那一个的一般无二,只不过在下的那个是左半块,这个是右半块,这应是李家小姐那块无疑。”
李秀英闻听白衣青年之言,心中暗喜,自家夫君果然聪慧,不愧是解元。
“哈哈哈!”王县令开怀大笑。
紫衣公子急忙答道:“这一点是在下疏忽了,未向大人说明。”
王县令冷笑道:“你这是自欺其人,本县还有一点,让你疏忽不得,你参加江南会试,那试题、试卷可还记得,背诵出来让本县听听,看和我手中这张试卷是否一致。”
“这,这在下记不得了。”
王县令转向白衣青年,“你可记得?”
白衣青年道:“试题为《行不由径诗》,在下诗卷曰:‘欲速意何成,康庄亦砥平。天衢皆利往,吾道泰方行。不复由莱径,无由见蒋生。三条遵广道,九轨尚安贞。紫陌悠悠去,芳尘步步清。澹台千裁后,公正有遗名。’”
“哈哈哈!”王县令厉声喝道:“金捕头拿下这行骗杀人的恶贼。”
紫衣公子急忙叩头喊道:“大人饶命,在下张若松只行骗,五绝门赵春生管杀人,我得李家小姐,他得王家财产。”
“将张若松、赵春生带回衙门收押,等候判决。”
“师父!”赵春生挣扎着喊道。
“逆徒。”赵秋来怒斥一声,带着弟子离开侠义门。
王县令对云飞执礼道:“谢过公子。”便带着官兵公差,押着两犯回归巴东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