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点过了菜,转身离开,与安西音擦肩而过。
安西音将钱掏出来要递给老板娘。
“对了。”那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
李克用手握利箭刺到那男子的心口,安西音陡然收回了钱,掌心有亮光闪动。那男子浑然未觉,对着饭馆老板,叮嘱道:“不要放蒜。”
无论是李克用还是安西音都松了口气。恰好又有新的顾客上门,挡到丘处机和萧伟前面。
寒光乍现,如雷电劈开乌云,如朝阳普照大地,一柄长剑刺入安西音的心口。李克用的箭刺下,却刺了个空,安西音的掌心雷发不出去,只能握在了手心里,逐渐熄灭。
突然的变故之后是霎那的宁静。早在那男子突然转身的时候,丘处机就察觉到异样,想出声提醒,只是被突然进店的顾客挡住了视线。尽管如此,丘处机仍然能甩出拂尘,丝线编织成网,围上那刺客。那刺客大喊了一声“杀人了”,后跃到大堂之内,踢翻了安西音刚刚坐的桌子。酒水、汤水、茶水、菜水迎着丘处机的拂尘,洒的到处都是。
因为戒严令,本来就没什么吃饭的人,丘处机有把握将吕四娘拦在店内。但吕四娘那一声“杀人了”将街上执勤的警察全部引了过来。警察们首先看到拿剑的丘处机,二话不说就要围上来。
萧伟拉住要上前的丘处机,说道:“安西音已死,我们也快走。”
丘处机转头,双目赤红,声音颤抖,“不,她是我徒弟。我要为她报仇。”
“留得青山在,必须走。”萧伟燃了一道烟符,不顾丘处机的挣扎,借烟雾带丘处机遁离这个是非之地。
安西音身死,尸体自然也会有人收拾,李克用自然也会消散。丘处机再留在此地也没什么意义,甚至牵扯进命案,那就得不偿失了。如今却不得不赞叹,吕四娘的暗杀真是防不胜防,不过那个恰好挡住丘处机的人难道就是凑巧?萧伟脑中闪过这个疑问,却被枫山传来的讯息惊扰。
岳语池开车载着刘邦一路行上枫山,到半山腰便遇到阴兵以箭雨迎战。刘邦自虚空中抽出一柄三尺长剑,剑柄饰有七彩珠,剑身如玉般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随手挥洒,将乱箭拨开,“要命的滚。”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即便是阴兵也能感受到那种吞天灭地的气势。没有操纵者在场,阴兵也不过根据基本的指令防卫,作战能力极低。这种时候真的对上刘邦,也不过就是给对方割草用。丘处机和萧伟相隔又远,既然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急忙解除枫山各处阴兵的警戒。安西音已死,神鬼大军死一个便少一个。
以后的山路再也未遇到丝毫的抵抗,岳语池和刘邦就这么沿着环山的路,上了山顶。山顶有三只石狮子匍匐在地,脑袋藏在肚子中,睡得正香甜。
将车停好,岳语池就在广场中观星量天,度山水量地,排演九宫八卦。在刘邦抽完第五根香烟后,岳语池终于松了口气,端起罗盘,说道:“跟我来。”
二人沿着小路摸索向前,就着月色磕磕绊绊的下山走到一处圆形的水潭前。水潭中月色皎皎,趁的周围也甚是明亮。潭水直径差不多10米左右,水下是一整块的青石,近岸卷石底以出,有九尊怪石。
“就是这。”岳语池看着罗盘,再仰观宇宙,透过森林的缝隙只能看到天空中九颗最明亮的星,正好应照着九尊怪石,“苍梧镜降临之所。”
夏季的朝阳也是火辣辣的刺眼,陈寻歌将一套武当初级剑法使的虎虎生威,最后一剑直刺,在草丛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剑痕。吕四娘躲在小屋的阴影中,默默的注视着陈寻歌。这一刻阳光如箭射落,惊起隐于叶间的蝉。
“这么好的布置竟然没什么人闯进来,真是可惜了。”陈寻歌收剑感叹,“今夜苍梧镜降临,所有人都会到枫山等着。我们也过去吧。”
吕四娘点头称是。
陈寻歌与吕四娘擦肩而过,“来这么久了,也没带你四处逛逛。今天我们去逛街吧。”
“嗯?”
陈寻歌的手落上吕四娘的肩膀,“难得重生,好好玩玩吧。你不同意的话,我会用令咒的哦。”陈寻歌说的正经,让吕四娘躬身道:“是。”
“那我去叫车,你收拾下。这个地方我们不会回来了,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所有机关陷阱也都已经解除了,叫小师侄再派人过来看着就可以了。”
吕四娘也是洒脱的人,随着陈寻歌出了淮河路137号。
远在枫山的岳语池透过使魔看到陈寻歌出来,对刘邦笑道:“武当的龟仙人出来了。”
刘邦坐在水潭的一个怪石上,眼望蓝天,手扶赤霄剑,吐出一溜的烟圈,“嗯。”
岳语池的堪舆水平超乎众人想象,和刘邦一出手便占了苍梧镜降临之所,将萧伟等人的计划完全打乱。好好的守城之战变成了攻坚战。尤其在李克用这种统兵之才消失之后,这件事变得更加艰难。丘处机算是见识过兵荒马乱,昨夜试着组织了三四次进攻,但都无功而返。赤霄剑不愧为斩白帝的神剑,本来令罗成毫无办法的神鬼大军在刘邦剑下直接烟消云散,顺带连周围的森林也一并烧的干干净净。
整个石潭在光秃秃的山腰上,显的格外突兀。丘处机看清石潭的全貌后,将阴兵召回到山顶,脸色铁青,“原来苍梧镜之战就是这样的。”
萧伟的眼神清冽,说道:“不然呢?天道轮回,一生一灭本就天定。而且,还有一人就填满了,道祖不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人吧。”
丘处机冷笑无言,将桃木剑随手插入青石内,无言的爆发其怒气。
萧伟也不打算去取桃木剑,看着山下的石潭,“一将功成万骨枯,道长不会认为实现世界和平这样的宏愿也能四两拨千斤吧?”
丘处机冷哼一声,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