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刘伟本打算随大流从农田跑,但人太多他又觉得目标太大,说不定就会被一网打尽。
思考了一下,刘伟凭着记忆往自己停车的方向慢慢走去。
才走没多远,借着月光,刘伟便看到大群的人涌了过来,他甚至都看到那群人肩上金属的反光。
回头再跑肯定是来不及的,再说既然选择走大路,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从前不管是口口相传,亦或是书籍报纸,让他都对警察有深深的惧意。不过上次僄娼被抓现行,和警察打了交道,特别是猫子以及那个小姐和警察的一番口角,也算让刘伟有了些见识,他倒不害怕了。
人群中冲出两个人,跑过来押住了刘伟,他也不反抗,只质问到:“你们干什么?”
随即就有跟上来的警察问到:“你是干什么的?”
刘伟淡淡答到:“玩儿。”
警察接着喝问:“三更半夜一个人在这儿玩什么?”
刘伟早算好答词:“我又没做犯法的事,自己玩自己的也不可以?”
警察不和他胡搅蛮缠,说到:“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押着他的俩人松手,他慢慢掏出身份证。
警察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看了看,再次喝问到:“你城区的人,深更半夜跑几十里外的村里玩什么?”
刘伟歪着头答到:“要暂住证才能来么?”
警察知道这不是个善茬,便开门见山到:“这个村子里有赌博的,你知道么?有没有参与?”
刘伟眨眨眼睛:“警察叔叔,你也知道我是几十里外的人,这个村里有什么我哪知道?”
多说无益,不过暴力机关自有他的办法。警察‘咔擦’一声拷住了他:“我们怀疑你跟这村子里聚赌案有关,先跟我们走一趟。”说罢便将他推转身,往前走去。
刘伟也不挣扎,只是心里十分懊悔。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今天就不赌了。或者,限制在三十万,输了就算了,偏偏又多输四五万下去。三十多万想干什么不能干?就这个十八线城市都可以买个小户型了。
这段时间一直想着洗钱,还租着房子住呢。越想越后悔,若不是旁边有警察,都要叹息出声了。
一群人在村子里走了一段,自然的,一个人都没碰到,都往农田里跑了嘛。
其中一个警察开口到:“联系一下举报人,看看他能不能再具体指一下聚赌的屋子是哪间。”
有人应了一声,便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很快,电话打完,那人回来说到:“举报人说不是这个村民小组的,只知道这里有人赌博,具体是哪家不清楚。”
警察想了想,拿起对讲机呼到:“三组三组,我们是一组,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对讲机里传出声音:“没有,我们已经派人进了后村,但是没发现赌博的。”
警察心里很清楚,像赌博、僄娼这一类,如果没抓到现行,其他的基本上没什么用。
不甘的盯着刘伟看了半天,无奈,警察只有挥挥手将他放了,然后准备退出村子。
刘伟舒了口气,虽然警察找不着,但毕竟是输了三十多万,只能怏怏的再次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天,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看见了车子。还好赌博公司的人有经验,停车的时候都没停在一起,应该没引起警察的注意,刘伟发动车子,趁着月色往家赶。
到了家他才微微有点后怕,要是警察把自己带去留置二十四小时,关了也就关了,还能怎么着。看看时间也不早,还是先睡个安稳觉吧。
迷迷糊糊中手机响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原来天早就亮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原来是胡波打来的,他懒懒的接起。
“伟锅,你在家么?我在你门口。”
刘伟把电话扔床上,踱过去开了门,胡波带着两个小弟站在门口。
刚进门,胡波便急切的问到:“伟锅,你昨晚怎么跑的?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弄得我连电话都不敢打,害怕你被条子抓住顺着电话捉人。”
昨晚回来还觉得胡波不江湖,都不打电话问一下,原来是怕警察。
刘伟眨了眨睡眼:“没跑啊,我就顺着路回来了。”
“没遇到条子?”
“没啊。”刘伟不想纠缠昨晚的事。
“踏马的昨晚的条子好精明,关了车灯开到村子口,那几个钉子(外围放哨)都是死货,只管抽烟,等条子走近才发现。你不知道我们昨晚的狼狈样,好几个人掉河里冻的要死,我的鞋子被踩掉了,光着脚管他是麦子还是白菜发疯的跑,今天偷偷去村里打探消息的时候,那里的村民破口大骂,说我们把庄稼全踩烂了。”
听到这话刘伟暗自庆幸,幸好走大路,不然不仅输钱,之后还不知狼狈成什么样子。
胡波歇了口气:“还好我昨天带的钱都放出去了,没什么损失,你怎么样,伟锅?”
刘伟骂了句回到:“妈的,我的本钱还好揣口袋,赢的钱被挤掉,只救了几万回来。”
“那还好,”顿了下胡波问到:“伟锅你这段时间运气不错啊,今天还玩不玩?”
刘伟想了想说到:“昨晚刚被冲了场子,今天还玩?”
胡波摇摇头:“换个场子玩嘛,今天这个场子的皇帝可不比昨天那个,人家后台硬的很,不会有条子冲场子。”
玩就玩吧,昨晚输了三十多万呢,可得寻机会扳回来。
算了算这段时间赢的钱,也就还剩下三十万了。让他不得不痛下决心,玩可以,想翻本也可以,就这三十万,输了回家睡觉。
这一次的场子设在城郊的一个村子,场子内一溜‘钩子’站得整整齐齐,特制的一张四五米长的赌桌,‘单’、‘双’都印在桌上;还印了点数,猜中的赔率是一赔十二。
才进门便有管事的一人发了一包1916,一瓶功能饮料,而且房子角落里堆满各种零食饮料。
虽然大环境一般,但是只要你来,总归是尽可能的把你服务好。
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来的每个人都不会认为自己是羊,只会觉得自己是狼,是来吃羊的。
所以,用不着客气,皇帝主位坐定以后,赌客们便蜂拥着围了过来。
这边赌的要大一些,就是试探,也都是一千一千的。旁边还有几个‘钩子’,努力的数线,然后用订书针订在一起。订好之后随手丢在纸箱里。再一次验证,在赌场,钱真的不是钱。
刘伟也跟着大伙儿,一千一千的下。在这里运气似乎要好点,下了几把就赢了几把。难怪在那边被警察抓,原来是运气不好。
他等不及跟着别人加注,率先丢了个五千试试运气。没想到又中,这一下他更来劲了。
连续几个五千下去,两三万块就来了,这是鸿运当头啊。
这一把他加注到一万块,下在双那边。而单那边两三个人要通宝,商量半天有些分不均匀,还在纠缠不清。
皇帝手扶着色筒,不耐烦的到:“你们到底商量好没有,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三人中的一个听到这话,便说到:“算了,你们通吧,这一把我不参与。”另俩人又有些不爽了:“这么多钱,我们也吃不下去啊。”
见此情形,刘伟有些动心。已经下了一万的双,那就是信稳双了。他看了看面前的钱,‘做事不巧,跟着人搞’,想要赢大钱,就得通宝。即便是输,三个人分摊下来也输不了多少。
那三人还在扯,刘伟起身到:“这样吧,我接手,你们俩人分,分下来剩多少都是我的。”
在赌场只讲输赢,不讲什么认识不认识,既然有接手的,那就没什么好争的。
皇帝指了指刘伟和另外俩人确认一下:“你们三人通单,是吧。”
三人一起应声,皇帝再不耽误,准备揭开色筒。
刘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这些天一直在赌,但都是可控的,自己想下多少下多少,也从来没超过两万的。
刚刚头脑一热,可是现在望着钱堆,起码有十万出关。就是一万一万的下,也得十多把。一把三分钟,没把都中回本也快要一个小时。
皇帝将色筒揭开,刘伟伸长脖子一看,一个三,一个五,稳稳的停在那里。
谢天谢地,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