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路上的难民越多。
到了北城,姜月舞一路上捡的难民已经有一千多人,光是路边捡的就有这么多人,姜月舞实在难以想象北燕城内是哪番景象。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见到的。
北燕城,北方极盛时期最为繁华的一座城池,是内陆与北方多国的交通要塞,南北行人络绎不绝,繁华数百年之久。
如今,却是另一番景象。
北燕城城主此时早己经等候在城门外,车队一停,北燕城城主就带人迎了上来。
“恭喜郡主”
“免礼”
“谢郡主”
北燕城城主衣冠亮丽,身后的城墙上挂起红灯和站在城上的士兵也是精神奕奕,城门大开,依稀能见到一片和谐的景象。
这一切。都和马车后面的难民们格格不入。
仿佛是这些难民刻意打扮一样。
……
礼后。
“北燕城主,本郡主此行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本郡主便不多说,你自己想办法给这些难民找个地方好好安排吧。”
“是是是,下官一定安排妥当,郡主您请。”
北燕城有摄政王府的别院,此时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姜月舞入住。
姜月舞安排妥当之后,倒头就睡,天知道她这一个多月有多难受。
现代十个小时的事情,古代要走一个多月!
还是马不停蹄的那种。
啊!好想念现代啊…
厌神殿。
“主上,月舞郡主今日已到北燕,她路上捡了许多难民,将人交给了李斯。”红祭道。
顾秦城缓缓放下白子,一子定胜负。黑子毫无反坑之力。
听到红祭所说,脸上并无多余表情。
“如果处理的?”
“赶进了难民营。”红祭声音微微暗哑。
“唉,想来这个月舞郡主是个傻的,没看出来这个李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那李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让她轻易相信那北燕城还是那个北燕城。”祁祀从自家主上精湛的棋技中回神,咋听这个消息,有些不屑。
草包还是草包,想改变可没那么容易。
顾秦城扫祁祀一眼,祁祀顿觉浑身一凉,默默的闭了嘴。
主上!你重色轻属下!
顾秦城无视他控诉的桃花眼,淡淡的喝茶。
红祭心中暗想,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月舞郡主?
可提醒了又能怎么办呢?
恐怕这个月舞郡主没有能力处理这些的。
按照别人的看法,她不过是顶了个好听的名头来北燕走一圈罢了。
这些事若处理不好,有心人定要大做文章,又要毁了月舞郡主名声,说是花架子,图有其表云云之类的。
这倒是够她喝一杯的。
怎么说,她倒底是救过自己一回的,算得上半个恩人,而且对恩人见死不救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顾秦城知道红祭再纠结什么,不过时候未到,再等等。
……
按照暗卫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这北燕城城主李斯,将难民都赶到城郊难民营中,任之生死,又让城内的人装出笑颜,在街上行走买卖。
不止是这次洪灾。
北燕城已经破落很久了。
她那日所见的繁华景象不过是李斯让人刻意装的,难怪看着有些奇怪。
这里官官相护,大小官员吞吃赈灾银两,李斯又和京城某些权贵紧密联系,百姓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的,许多人发起暴乱反抗,都被用极为血腥的手段镇压下去。
久而久之,这里的人生活的麻木悲哀,北燕城及其附城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民不聊生,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这里是皇权压不到的地方,只有地头蛇只手遮天;这里是神灵看不到的地方,每个人每天都在泥潭里苦苦挣扎;这是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明媚与春天,早已经远去;这里的正义迟到的太久,久到人们磨灭希望。
也许是看惯了阴天,所以对晴天少了向往。
那么…
自己的到来,会让他们重新开始吗?
姜月舞不禁问自己,她真的有能力对付这些地头蛇吗?
她不禁生出些迷茫来。
现在的一切都不再是剧本,是真真上演的人生。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