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命?”赫连南瑾薄唇轻勾,面上几乎看不见任何不愉的神色。
只不过,那勉强算得上是和颜悦色的神情却是并没能维持下去,只一瞬,面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了下去。
“人长得不怎么样!”赫连南瑾闪着一丝明晃晃轻蔑的眸光不屑地扫过对方,语气微冷:“胆子倒是挺大!”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小爷跟前说取我的性命!”赫连南瑾微眯着双眼,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讨论一件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
稚嫩的小脸上,尽是一片云淡风轻的笑。
刑二以一种防卫的姿势站在他的跟前,自始至终,他的浑身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
“少废话!”对方领头人忽然间大叫一声,眸光阴恻恻地从赫连南瑾粉嫩的小脸上缓缓扫过,“我们兄弟几个也算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若真要怪……”那人冷冷一笑,望着赫连南瑾的眸光宛若看着一个毫无生命迹象可言的死人,“就怪你活着,挡了别人的路!”
赫连南瑾笑眯眯地望着他,脸上的那抹天真烂漫怎么都遮掩不住,看在对方的眼里,全然是一副小狐狸的样子。
挡了别人的路子?
赫连南瑾冷嗤一声,被他挡过路子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并不少。
不过……
赫连南瑾垂下眼帘的一刹那,将周遭的情形尽数收入了眸底。
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间,就算是街上,车也并不会多。
况且,这还是当可称得上是人烟罕迹的郊区,通常这个时间段,更是不会出现什么车辆。
赫连南瑾的心沉了一沉,这么看来,一场恶战绝对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
下一秒,他便不动声色地敛去眸间的思量,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可知道小爷是什么身份?”
紧接着,对面便毫无意外地骤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领头人的面色陡然紧了又紧,言语间透着一丝骇人心魄的阴冷。
“我管你是什么身份?”他冷笑一声,“记住!要怨……就怨你自己好死不活地挡住了别人的路!”
说完,便阴冷一笑,他高声令下:“弟兄们,动手!”
“等等!”一旁的刑二终于面色大变,看这帮人的架势,是要定了他们主仆二人命的节奏啊!
他佯装镇定地冷笑一声,一脸防备地望着对面的人群,宛若一个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对面投来的那一道道不善的目光。
他冷笑一声,语气轻蔑:“想要动手……你们就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太子爷的怒火!”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赫连南瑾面色倏然一变,不好!
“太子爷?”果然,那个领头人的面色登时大变,眸光却是径直指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赫连南瑾:“你是什么人?”
刑二嘴唇刚一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赫连南瑾一记凌厉的眼神阻止。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赫连南瑾嗜血一笑:“今晚,你们的命必须留下!”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而已!”对面的领头人淡淡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嘲讽,单从语气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
只不过,下一瞬,他的语锋却是陡然一转,一眼扫过赫连南瑾紧绷着的小脸,阴恻恻地说道:“口气倒是挺大,不知天高地厚!”
赫连南瑾面色如常仿佛是对他的一番冷嘲热讽恍若未闻,反而只是浅浅一笑,看在刑二的眼里,有着格外令人心安的力量。
“废话不必多说,小爷赶时间!”
凉薄的唇瓣轻轻一启,溢出的字音却是阴冷至极,与他人畜无害的笑颜俨然背道而驰。
对面的领头人骤然危险地眯起了眼眸,眸底倏然浮上了一抹阴冷,宛若毒蝎。
那张因为阴狠而稍稍扭曲的脸,在漆黑的夜色下格外渗人。
脸上那道从额际左上角径直贯穿到了右下巴的足足有八九寸之长的刀疤,此刻更是扭曲的厉害。
“谁要是把这个小兔崽子活活宰了,赏金两百万!”
他高声喊着,粗犷狰狞的脸上满是阴狠。
这个小兔崽子肯定是跟太子爷有关系,并且一定是……关系匪浅。
那个被奉为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的男人,他也曾远远见过一眼。
不单单冷酷无情,更多的是心狠手辣。
如果,真的是因为心里的畏惧,将这个小兔崽子半途放走了,依着那个男人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再加上小姐那边……
他黝黑的眸底,骤然浮现一抹毒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小兔崽子是留不得了。
而对面,赫连南瑾紧绷的小脸则是没有半点的缓和,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起来。
刚刚,他分明已经看到了为首的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赫连南瑾抬眸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刑二,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如果,刑二没有抢先说出爹地的话,这些亡命之徒兴许会看在钱的份儿上,会就此放过他。
只不过,坏就坏在他爹地一贯护短的性格。
赫连南瑾想着想着,心中骤然豁然开朗。
先前,爹地在电话中的意思明明就是让他明天白天回去。
只有他身边的人才会知道,实际上,他是今晚出发的。
况且,如果是按照往常的惯例,他每次出门的时候,身后的保镖就算没有一百个,也绝不会在五十个人以下。
赫连南瑾面无表情地轻扯了一下唇角,看来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看在小爷,即将就要死去的份儿上……我们来谈个生意,如何?”心里打定了主意,他淡淡地笑着,越过刑二,缓缓走到了一旁。
“什么生意?”
“小爷只想知道两件事情!价钱好商量!”赫连南瑾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定定地望向对面的身影。
“说来听听!”对方眯了眯眼,似乎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很简单。”赫连南瑾仰头一笑,“第一、是谁要取我的性命,第二、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