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忽然很好说话的肖纵，叶灼虽有千万个不适应，却也生生忍了下来。

当务之急，查清两位夫人死在谁手上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两位夫人死在一处，且且据发现尸首的下人说，发现她们时，两人胸口上都还插着刀子。

只是，这刀子呢？

就算是拔了也不可能随手就扔了吧？好歹是条人命，怎么着也得查一查吧？

还是说，其实肖纵一开始就不准备查的？

叶灼想着，将目光投向肖纵。

“你的夫人死了。”

“嗯。”

“她们死了！”

“嗯？”

“她们死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感觉？”

“伤心啊！你家夫人死了，跟你天人永隔了，你不会伤心？”叶灼深深的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对牛弹琴。

肖纵侧目深以为然地看了看她，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活的。”

“我当然是活的！我说她们！”叶灼焦灼地扶额，心道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明确地道：“青夫人和盈夫人好歹做过你的枕边人，她们死了，你应该让她们死得明白。”

“她们……死得很明白。”肖纵仰起头，看着灵堂中挂满堂的白绸，轻轻地道：“你愿意查就查，我会帮你。但是，希望你能少做些便少做些，容易惹祸上身。”

叶灼静默地看着他说，直至他说完很久，叶灼才欲言又止地道：“你……其实都知道吧？”

肖纵会以一笑，道：“佛曰：不可说。”

不可说，不可说，后院的事，看起来虽不算大，但其中牵连可谓是千丝万缕。

莫看这些姬妾大多都是从花楼酒馆带回来的，实际上，她们可不是什么普通花娘妓子。

那可都是细作！

皇上派来的，太后派来的，这位老臣派来的，那位权臣派来的……

他对外形象是个花心王爷，而这些女人也确实美，在那些人眼里，他永远没有道理拒收这么些美人。

所以，这也是为何院中早已姬妾成群，他还不断往家里带人的原因。

不收不行。

收了，表现得不喜欢也不行。

这下可就好了，一下子死了两个，少了两双意图窥探王府秘事的眼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想费心去查？

“行了，眼见着要快用午膳，王妃便先回去将肚子填饱了再来慢慢探查。本王吩咐下人，让他们晚几日再葬。”说罢，肖纵径自离开。

叶灼皱着眉看着他离开，心里直觉得他冷漠。

不屑的“呸”了一声，叶灼又将目光聚在两具尸首上。

尸首一身都是烂肉，且烂肉烂得十分不规律，肯定不是刀子剐的，但两人至多也才死了一夜多的样子，怎么说，尸身也不可能烂得这么快。

她想着，稍稍掀了白布的一角，又看了好几眼那些伤口。

因为尸体刚刚被发现之后，肖纵便叫人抬到了灵堂，所以这两具尸体并未清理过。

仔细瞧瞧，都还能瞧见伤口中嵌着些微稀碎的泥土。

“摔的？”叶灼一手托着腮，陷入深深的沉思。

“不可能是摔的！”只片刻，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要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才能将人摔得皮肤稀烂，就说王府这平坦的地，就算是走一步摔一下都不能摔成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