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宫廷盛宴。
文武百官皆到,肖纵也携叶灼一同入宫。
朝中官员早有听闻说摄政王妃回来了,但想当时失踪得那么离奇,即便皇家人不说,也总有风声传言说王妃其实是死了。
因此,大多数人的心中,还是一直觉得,叶灼其实是死了。便是听见了这个消息,也不会过多去探查。
可这个原本被认定了是死人的王妃,此时却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面前,倒是一阵大骇。
但又有细心的文官发现,王妃同以前不甚相同了。
从前的王妃,即便是笑着,都总会给人一众狠厉的阴沉感,但眼前这位,纵然是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感。
兴许,只是长得太像!
顿时,肖纵在朝中官员中的形象便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摄政王肖纵,其花花心肠,放眼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自打遇见了王妃之后便越发专一,至王妃死后更是遣散后院一众美妃,暗揣相思独自愁。
同时间,也有人对叶灼报以同情。
虽说受着王爷千般宠爱,可到底不过一个替身。
一个替身,再怎么着,都比不得原配。
虽是这么想着,但没有人敢将这种想法表达出来,而肖纵与叶灼更是不会注意到他们各种怪异的表情。
只举杯敬了皇帝,然后接受了忠臣的敬酒之后,肖纵便寻了个由头,带着叶灼先行离席。
两人也没有在宫中停滞,直接坐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马车慢悠悠地行至门前停下,肖纵先一步下车,然后扶着叶灼下来。
一进门,便见身披鲜红色昙花刺绣斗篷的苏雪衣站在前院中,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王爷。”
苏雪衣俯身行礼。
“不好好陪孟瑾,跑来我府上做什么?”肖纵看了看她,淡淡道。
苏雪衣并不介意他这冷淡的态度,笑道:“自然是来拜年的。”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苏雪衣此番不仅是笑着的,且还是笑着来拜年的,肖纵当然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只是,最后,还是沉着脸训斥下人,“以后不得本王应允,不得放任何人入府。”
“是。”
一众下人低头应着,心中很无奈啊。
好歹苏雪衣以前是府中的侧妃,后来也没见王爷明说要休了她,见人来了,他们也不敢得罪啊!
将苏雪衣领进前厅,着下人招呼着,便就要走。
苏雪衣却是在他们踏出门槛前,拦在了他们前面。
“这大过年的,将我这个客人一个人扔在客厅,王爷您觉得合理么?”苏雪衣问着肖纵,眼睛却看着叶灼,眸中笑意颇有深度。
肖纵注意到她的眼神,将叶灼向自己身后拉了拉,尽量让叶灼与苏雪衣两人的目光避开。
苏雪衣见他以这种护犊子的姿态护着叶灼,也不由感到好笑。
“王爷,您就放一万个心,我不会对您的王妃怎么样。”
肖纵当然知道苏雪衣不会再对叶灼做什么,可在叶灼的心中,苏雪衣是厌她恨她的,此番即便是记忆不甚完整,想来见到她,叶灼也是心中不喜的。
为免给自己的王妃心里头添堵,肖纵想,还是将她二人分开写比较好。
原本,过了这年之后,他便准备要带叶灼离开皇城,再不回来了。
沉吟良久,肖纵道:“既然来了,孟瑾也理应一道来。”
话音刚落,就见苏雪衣笑意渐浓,“就等你这句话!”
言毕,苏雪衣便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阿瑾,王爷叫你进来!”
尾音还在盘桓,已经有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行至肖纵身前,立马跪下。
“主子!”
“孟瑾,好久不见。”肖纵垂眸看了看地上跪得笔直的人,也不叫人起来。
反倒是苏雪衣,她先不先便走到那唤作孟瑾的男子跟前,试图将人拽起来。
可任她怎么使力,都无法将人拉起。
无奈之下,只好求助般地看向肖纵。
肖纵会意,随后又淡淡瞥了孟瑾一眼,沉声道:“起吧。”
担这回,竟是连肖纵的话也不好使了。
只见孟瑾将头埋底,闷声答道:“属下不敢。”
肖纵稍稍眯起眼睛,眸光透出一抹异色:“哦?为何不敢?”
“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孟瑾一脸淡然。
“本王赦你无罪。”
说罢,肖纵便不再看他,只道:“吃了夜饭便回你们自己的宅子,再来打扰,决不轻饶。”
话音落下,肖纵与叶灼也已经出了门。
不疾不徐地回到院中,叶灼这才开口:“那便是苏雪衣吧。”
叶灼语气很是肯定,这一说,只是为了更加确定。
“嗯。”
“她从起是你的侧妃。”
“是。”
“那你头顶当真是长了一片草原。”叶灼说着,不禁笑出声来。
看她笑得开心,肖纵也不与她计较。
原本,这便是事实。
之前,这院子里的女人那么多,还真没几个不给他戴绿帽的。
不过,那些人都只是摆设,出不出墙他都不甚在意。
眸光渐渐深邃,盯着叶灼越发入神。
“灼儿,别人要如何,我都不在乎,唯有你,若你给我戴绿帽,我定不会罢休。”说着,肖纵又是一笑,摇摇头,接着说:“我知道你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也是因为叶灼。
即便受尽委屈,死后重生,仍是心系于他。
纵然失去记忆,初初相见,依然钟情上心。
两者不论哪一样,都足够证明他的肯定。
而叶灼,却是两样都占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叶灼听着他前头的话,原本心中有些不悦的。心想着:原来他竟是这么不信我。但听完他后头的话之后,又忍不住将憋屈的表情拐个弯化作笑。
“你知道就好。”
斜眼睨了睨肖纵,叶灼又道:“倒是你,妻妾成群,想来,咱俩头顶的绿都是彼此彼此。”
肖纵不禁莞尔,伸手扯了扯她脸上的肉,道:“早便遣散了。”
短短五字,却是说不尽的情长理短。
堂堂王爷,风流名声远扬,却能为一人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