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等人坐在亭子里,聊了没有多久,姜先源便急匆匆从外头进来,把东平帝给请走了。
姜琛见到这幅场景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这幅神情恰好被落在后头的魏坤所见,当即便暗讽了一般。
见姜先源等人离去,姜婠跟姜琛两人也出了园子,却刚好碰上红杏急急忙忙跑过来找姜琛,她看到姜婠眼里明显透着些心虚。
姜婠眯了眯眼,随后姜婠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也匆忙跑了过来。
见到站在一旁姜琛垂下了眉头,上前附在姜婠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让姜婠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好她个姜琛,如今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把心思放在于璟身上,做的那些勾当是打算给人做妾?姜家的脸都要让她丢尽了。
姜婠见到站在一旁的姜琛,想到方才那婢女说的话,当即便嘲讽道,
“躲躲藏藏便显的小气了些,况且三妹妹不是一向都说勇敢争取吗?如今怎么这般小心翼翼了?”
姜琛听到姜婠的话,心里一个疙瘩,心虚极了,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只见哼了一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姜婠冷笑了一声,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三妹妹不是一向都说要勇敢争取的吗?怎么这次这般胆怯,只三天两头的给于璟送几封信,几块糕点?”
“你……”
姜琛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姜婠怎么知道了。
怎么知道了?
人家管小姐亲自上门把她的东西原封不动送了过来,还特意交代她长姐如母,要她好好教导姜琛,莫要忘了姑娘家的矜持,出去给姜府丢人。
红杏低下了头,如今管小姐拿着那些东西亲自上门来找大小姐,方才已经进了梧桐苑。
先前浮知便劝过小姐,说小姐值得更好的,可小姐硬是不放手,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平日里找到机会就叫她出去打听。
后来于公子上门,小姐知道了于公子住在大理寺管大人家后越发殷勤,在神庙碰见遇上于公子跟管姑娘成双成对,硬是凑了上去,知道她们明年开春要成亲后,回来大哭了一宿,把眼神都哭肿了,随后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再吩咐她们干什么,似乎是把心思歇了。
谁知选妃圣旨下来后,小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竟然让他们去给于公子送信跟糕点。
姜琛见红杏那副模样知道这事败露了,也打算破罐子破摔,道,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
姜婠听到姜琛这话,心头火便烧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姜琛。
“于璟跟管辞明年开春就要成亲,你还去掺和一脚,你这是打定主意给于璟做妾是吧?姜家养你那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的,让姜家颜面扫地。”
姜婠这幅趾高气扬的神情,让姜琛觉得自己越发的委屈,气的大吼道,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以后还不是要嫁给一个都内,你就让姜家脸上有光了吗?”
“你要是能让东平帝给你赐婚,那也算是你的本事,姜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替你躁得慌,你要是有胆子就直接去生米煮出熟饭,直接就去把人抢过来,这还没有那么丢人。”
三天两头的送信、糕点上管府她怎么做的出来?好好的一个相府小姐硬是死乞白赖的巴结着于璟,这模样可不是让人笑话?
周围的婢女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怕主家一个不高兴拿着她们来撒火。
姜婠冷冷看了一眼姜琛,转声就走了。
那个二等丫鬟愣在远处,咬着嘴唇跺跺脚后追了上去,对着姜婠道,
“小姐,管小姐还在院子里等您。”
“让她去死。”
姜婠脱口而出就把这话说了出去,身后的其他三人都吓到了,表情呆愣地站原处。
她管辞算个什么玩意,竟然还敢上门来教训她?
姜婠吼完这句话,抬起眼便见单瞻远站在不远处走道上,不自然的捂嘴咳了几声。
单瞻远见到姜婠那一副尴尬的神情道,
“我从前院那边过来。”
姜婠平复了些心情,转头对着阿欢道,
“你去告诉管小姐,姜家的小姐要嫁给于璟,不过就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她管辞要是守的住算她本事。”
“是。”
阿欢急忙去了院子里,小姐这次真的是气狠了,如此口不择言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单瞻远似乎知道姜婠想些什么,直接道,
“我有话跟你说。”
单瞻远望了一眼候在姜婠身后的阿喜,意思很是明显,就是不要让她跟着。
姜婠咬牙,对着阿喜点头,示意她留在这处等她。
姜婠跟在单瞻远后头,见他在前面左顾右盼,似乎想找一个能坐的地方,便道,
“你跟我来吧。”
姜婠带着单瞻远绕过花园去了池子边,找了张凳子问道,
“有什么事?”
姜婠坐在石凳上,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向了单瞻远,开口问道。
只见单瞻远突然脸凑过姜婠脸前,姜婠瞪大了眼睛,刚要把头仰向后面,他却一把按住了姜婠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在姜婠瞪大的目光中,单瞻远整个人凑近姜婠,亲了亲她的嘴角,随后放开了她,若无其事的坐在下来,语气平淡道,
“我们已经定亲了。”
单瞻远不满意姜婠对他这幅模样,但系想到她如今已经能自愿跟他单独相处了,又突然觉得不能操之过急。
姜婠紧紧抿着唇瓣,眉眼间含着怒气,这人向来是强盗做派,她伸出手擦了一下嘴角,面无表情道,
“单大人怕是强盗做多了,忘了一般老百姓的礼节,我们如今连一礼都没有成。”
姜婠跟单瞻远是赐婚,省了纳采,但其它礼如今一礼都没有成。
况且如今父亲跟老夫人对单瞻远的态度,是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单瞻远皱皱眉头,随后点头道,
“我知道了。”
姜婠瞪着眼睛,表情呆愣了会儿,随即低下了头,她并没有要催促的意思。
“想来你如今也听你父亲说过我的事,我是魏公的手下,而魏公跟你父亲势不两立。”
单瞻远面对着姜婠,看着低头搬弄自己手指的姜婠,她皮肤很白皙,就连手指仿佛也透着苍白,手指纤细修长。
单瞻远移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池子,道,
“我救你并不是算计些什么,只是想救。”
姜婠抬头看向了单瞻远,他眼眸幽深,此刻正专注的看着她。
前几日赐婚圣旨下来后,老夫人便跟她说过这事,魏坤频繁把姜家当成刀去刺杀庞家,姜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两人也算的上是势不两立。
姜老夫人为何让姜婠不能生出旁的心思,一是单瞻远跟她不是同一阵营,第二便是怕魏坤把心思打在她的身上。
姜婠别开了目光也看向了不远处的池子。
每到三月管家便会派人下去栽下莲藕,到了六七月池中便会开满一大池的莲花,特别好看。
单瞻远顺着姜婠的目光望向了池子道,
“在东华寺放过你是我想放过你,第一次在郊外放过你也是因为我想。你可懂我意思?”
单瞻远似乎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淡的事,语气毫无波澜。
姜婠看向了他,她面对的正是右半侧脸,眼角处没有那道疤,这样看上去单瞻元相貌俊朗,颇有一番韵味。
姜婠犹豫了半晌,道了声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