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沚候告等将领忽然来紫坤宫拜见好儿。见到好儿,他们就直直跪了下去,慷慨陈词。
“王后,我们一直跟随你征讨四方,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这次,大王却让那鬼妌为帅,我们实在心中不服。我们准备上书大王,王后不为帅,我们亦不会随鬼妌出征。我们誓死效忠王后。”
好儿一惊,赶忙一一搀扶起大家,“各位将军,你们都是我大商的栋梁,切不可鲁莽从事。既然大王让鬼妌夫人挂帅,你们就应该听从鬼妌夫人的调遣,为大商奋勇杀敌,决不可意气用事。不然,你们将会置本宫于不义之地,而大商之军亦会分崩离析。望各位将军以国事为重,服从大王之命吧!”
大家都低头沉默了。
领沚上前,说,“既然王后让我等跟随鬼妌出征,我们就听从王后之命。只是那鬼妌虽有些本领,却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独断专行,听说那羌人首领陀罗米是一位勇猛之将,只怕我等有去无回!在此我等就拜别王后了!”
其他人都面露戚色,一起给好儿郑重行礼,尔后无声离开了。
好儿一时心如刀绞,望着他们的背影,泪眼迷蒙。
夜深了,清冷的月光漫进殿内。好儿一直杵在窗前,风不时吹送过来。木槿悄悄给她披上一件斗篷,劝她早些安眠,劝了几次,好儿都没有应声。木槿轻轻叹口气,不敢再相劝了。
好儿忽然转过身来,“姑姑,且去准备,我要给大王再上书。”
木槿刚想说什么,但望见好儿笃定的神情,便不再言语,赶忙去准备了。
一切准备停当。好儿坐下来,忽然把手指放进了嘴中。
“王后!”木槿惊叫一声。
好儿的手指已然被咬破,嫣红的鲜血低落下来。
臣妾妫好泣血而书,冒死进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大商自汤帝以来,皆以仁德闻名于天下,四海信服。至大王继位,大商承天景命,顺应民心,讨伐反贼,平定天下,百姓得以生活大安,大商再现盛世繁华,大王之德九州传诵。
然今兴兵讨伐羌人,不妥有三。羌人并无逆天之行,无天时。羌人路途遥远,犹如天涯,无地利。大商修养生息不过三载,百姓安乐,恨怨战乱,无人心。如此,羌人之战无天时地利人和,可有望哉?……
晨曦微明,好儿用手指的鲜血写了一夜。
木槿心疼的留下眼泪,赶紧给好儿把手指包裹起来。
然而,血书呈上去,大王那边却杳无消息。
大商之军出征的日子到了。大王要在正乾宫昭明殿,举行大典,当着群臣给鬼妌授大钺,尔后一万将士将长途跋涉,攻打羌人。
卯时未到,天色昏黑,好儿就杵在紫坤宫的院子里,脸色肃然,静默无言。木槿紫荆连翘站在她的身后,惊惶看着她。
卯时,外面隐约传来乐声。昭明殿的授钺大典开始了。
“姑姑,大军即刻就要出发了吗?”好儿低声问。
木槿顿了一下,“是的,王后。外面风凉,王后还是回去吧。”
好儿没有反应,忽然疾步向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