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的心瞬时降至冰点。原来，他还是要走，要离开她！无论她怎样挽留他！

“你决定了吗？”好儿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奔溃，嘴角卷起淡然的微笑。

“是。”子曜老老实实回答。

“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你又何必告诉我呢！”好儿努力让自己的微笑继续挂在那儿，她怕自己崩不住，就会失态。

好儿自顾向前走去。初夏的风不时吹送过来，撩动她的鬓发。腹中动了一下，她小心把手放在了腹部上。

子曜几步追了上来，有点迟疑，“好儿，我，我感觉在世间唯有的亲人便是你，唯有你是我最信赖的。”

好儿没有吭声，只是侧脸给他一个微笑。虽然此刻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前面一枝合欢挡在路中间，枝杈上的蝴蝶花被风吹的瑟瑟而动。好儿停下脚步，用指尖轻轻弹一下花瓣。

“今年的合欢开的真早。”她讷讷自语。

子曜轻轻站至她的身后，沉吟半晌，低语，“好儿，对不起。”

他停一下，声音更干涩了，“我不该劝你回殷都，不该劝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好儿的耳朵捕捉到这句话时，瞬时一怔。她抬头，正撞上子曜的一对眸子。原来他一直凝视她。

子曜忽然一把抓住好儿的手，眼眸好似湿润了，“对不起，好儿，我，我当年不该那样抛下你，不该那样不辞而别。母后谋逆，大王早对我生嫌疑之心。只有我离开殷都，才能让大王放心。而大王与你是故人，大王对你之心谁都能看出来。我怎能与大王相争？我想只有大商王后的尊位才能配上你的绝无仅有的才情，而我不能给你带来那样的荣光。我原以为，你做了大商王后，享有天下无上的尊宠，你会很幸福。但是，我错了，这十几年，你其实在大王身边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敢背弃心中对大王的忠义信念，毕竟这三十多年，它一直支撑着我。我以为自己很崇高，一直把忠义放在第一位，却一次次伤害一个我一生最该珍惜的人！”

他攥住她的手不松动，“好儿，当初我离开殷都时，我忘了问你一句话。如今，十几载了，我可以再补上那句话吗？”

他停下来，眼底的湿润更浓了。

好儿心中一颤。他要说什么？当初他义无反顾地失踪了，把她推给了大王。她恨他突然不辞而别，突然从她的生活中消失，让她思念牵挂了十几载。如今，他终于要对她说什么了吗？

如果他的话早说十几载，她会怎样选择？眼前的一切会改变吗？

子曜默默凝着她，更紧地攥住她的双手。

良久，好儿才慢慢扬起了嘴角，低语，“二殿下果真会背弃你对大王的忠义吗？不再心系大商天下，完全忘记你大商二王子的身份吗？”

“我会的！从今以后大商二王子彻底消失了。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子曜的眼珠温润的如一块墨玉，马上要滴下水来，“好儿，那句话埋在我心里十几载了，我一定要说出来。”

“不，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