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清流龇牙裂目，在马背上，大骂，“呸，他怎么敢对天帝盟誓？他说假话，要被天帝用雷劈死的。”

子昭的脸色灰白，僵在那儿。

好儿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几乎摔倒。

子昭扑过去，涕泪交加，“好儿，孤王也是迫不得已啊……”

突然一道寒光逼向子昭，原来清流扬起手中大刀，朝子昭劈过去。

“清流今天要为我们二殿下报仇。”清流大喊。

一旁的老旦惊呼一声，上前拼命用身子护住子昭。清流的刀锋一偏，老旦的肩膀被狠狠削了一刀，鲜血瞬时四溅，老旦向前扑倒地上，痛苦呻吟不止。清流又挥刀寻找子昭。

好儿呆呆瞅着挥舞大刀的清流，好像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赤手空拳的子昭哪里能敌清流，很快，就被清流踢翻在地。清流把刀横在他的脖颈上。

“大王，你也有今天！”清流满脸杀气，恶狠狠道。

子昭突然发出凄厉的一声呼喊，“好儿，快来救驾，救救孤王！”

好儿猛然被惊醒了，定定瞅着面前的一切，“清流，住手！”她疾奔过去，双手架住清流的刀。

“清流，且慢，不能杀他。”

清流的一双红眼怒目而视，“他害死了我家二殿下，我要为二殿下报仇！”

“清流，你不能杀他！”好儿声音暗哑，“你，你不能杀他，他，他是大商的大王，他一旦有闪失，天下又会大乱，百姓将又被战乱所苦，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你我就会成为天下的罪人！”

好儿停顿一刻，缓缓说，“清流，你最清楚子曜对大商的忠心，他宁愿自己死，也并不愿大商基业毁于一旦，他一定不会同意你杀死大王。你最听你家二殿下的话了，是不是？”

清流的面色忽然颓丧了，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地上。

子昭赶紧从地上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偷偷瞥了一眼好儿，想道一声感谢，却只是张张嘴。

好儿没有看他，甚至没有回应一点他的目光。灰白的天幕垂挂下来，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好儿立在那儿，黑色的风吹过，长发飒飒，身子微微颤抖。

突然地上传来婴儿的一声尖利的长长啼哭。好儿一惊，赶忙拖着身子朝婴儿走过去，抱起婴儿。

“清流！”好儿突然唤了一声，朝清流望过去，“扶我上马！”

清流一愣，继而明白了一切，把好儿抚上了马背。

子昭已然明白了，奔了过去，“好儿，你，你要到哪里去？”

好儿端坐马背，怀中抱着婴儿，向子昭漠漠望一眼，“大王请保重，娜依族妫好与大王此生不复再见！”

“不，好儿，你不能离开孤王！”子昭紧紧抓住马的屁股，几乎要哭了。

突然，清流一腿扫过来，把子昭揣了出去。

清流飞身上马，与好儿消失在夜幕里。

子昭在地上爬行，声音追着愈来愈远的马蹄声，“好儿，好儿！你不能离开孤王！孤王不能没有你啊！”

良久，一切都静了，周围沉寂的没有一点声响。子昭坐在地上，发呆。

不知何时，子昭感觉有个声音传过来，“大王，你在哪里？”

然后一个黑影慢慢移过来。是老旦。

“大王，您后悔吗？”老旦爬到子昭身边，问。

“孤王做的事从来不后悔！”子昭没有一点迟疑。

老旦哆嗦了一下。

今晚的夜真的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