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鱼制杯
作者:绿水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66

左手拟定法诀,指尖上方变凝结出了一颗两寸长的冰刺。.用手一指,冰刺飞也似地刺向一条鱼。

一条青鱼。

一条十分悠闲的青鱼。

一条十分悠闲地游弋在水中的青鱼。

青鱼游得很慢。

冰刺飞出很快。

然而,冰刺一入水中,却像是向上扬起了一下,从鱼脊的斜上方飘了过去。

这个动作,这种结果,李碧仙已然是经历了三十多遍,阳光在水面调皮地一闪一闪,似乎是在不留情面地嘲笑他。而他自己,无奈摇头,轻叹一声。

“哈哈,臂仙啊,要等你的鱼吃,怕还真要等到猴年马月呢!”云凝儿打趣道。

李碧仙真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了。

宗云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询问道:“碧仙,怎么……?”

“我也不知道,感觉明明是对准了,但是……”

“那你再做一遍给我看看。”

李碧仙深吸一口气,再度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当然了,结果也是之前的。游鱼很不屑地甩甩尾巴,悠哉游哉地远去。

“啊,错了,错了,不是这样的。”

“那是要……?”李碧仙当然不解。

“要先指准,再往后来一点,往下来一点。(注一)”宗云如此解释道。

李碧仙听罢,一时虽摸不清其中奥妙,但还是开始刻苦练习了。

宗云悄悄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慢慢练,我去想办法给午餐加点料。”又道:“凝儿,是不是也该开工了呀?”

“唔,也让我多歇会儿嘛!”云凝儿嘴上虽这般说着,却已站起身,提剑向竹林走去。

宗云慢慢地离开了。



他当然得离开。身后是一对师姐弟,差不多二十年的情谊,经历了昨晚一战,自然还是有话要说的。自己得识趣。看到李碧仙对云凝儿的眼神可不单纯像是看师姐啊,呵呵。昨晚的那一幕,又让他想起了李碧渊和月如仙。快二十年了,很多感慨啊!物是人非情依旧,鬓斑人老泪难收。

离开,当然可以慢慢离开。时间还算早,未到正午。现在,只不过提前预备中饭,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身影,没入竹林深处。



云凝儿左瞧右看,选定了一棵绿竹,便将灵力灌入剑中,剑上的赤焰升腾而起。她娇喝一声,手起一剑,这棵下端碗口粗细的绿竹应声而倒!云凝儿又从竹干部分选定了粗细较为一致的三节,切开,每一节只一端留底。这样,就做出了三个杯子的雏形。剩下的事情就只需在火上杀青(注二)了。

正当云凝儿准备生火时,却听一声“等等”。她抬起头来看着刚发此言的李碧仙,却见李碧仙继续道:“师姐,你不能这样直接生火的,万一起风会烧到周围的。”云凝儿幡然醒悟。

其实这种事情对于经常外出的云凝儿来说原本只是常识,一时间忘了,应该是心中有所思的关系的吧!她在想,昨晚,如果宗云师叔没有出现,那会是……想到这里,猛然间回忆起那双血色的眼,全身就经不住一阵颤抖。

“好了,师姐,别多想了,都没事了。”这话一入耳,云凝儿又是一抖,大脑刷的一下一片空白,抬头略施惊恐地看着李碧仙。

我想,只要是个比较正常的女孩子,让人如此说中心事,应该都会有这般反应的。而李碧仙话一出口,似乎已有些后悔。此时早已转过头去,来避免尴尬的四目相对了。

碧仙是什么时候这般心细如发的?回忆往事,很多,只是自己没注意罢了。

碧仙是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回想过去,很多,只是自己未曾发觉而已。

为何没注意,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只把他看做小小的、傻傻的师弟吗?他是许多人的师兄,也很有师兄的样子,可自己却只把他当做需要自己罩着的师弟啊!

昨晚师叔没来,那碧仙他……



笑,突然间笑了。

别想了,再想就不想自己了。不是把一切烦恼都抛开,什么都不去多想才是自己的风格吗?还是生活吧!

云凝儿用炎咒在草地上强烧出一块裸露的紫土来,才劈下松枝架成一堆,依旧用炎咒点起。松枝很干,能被火烧出哔哔啵啵的声音。这松枝还是被宗云师叔从北边松林里拿来的,整整一棵松树啊!究竟是怎么拿来的呢?自己和碧仙都没有看到,问师叔,师叔又不肯说。算了,总之很厉害就是了。话说宗云师叔就是很厉害,那样厉害的蛟龙,前所未见,就被师叔那么一下……当然了,自己太弱了。不对,怎么能说自己弱呢,其实是因为那是个水潭,对自己的火系仙法制约太大。恩,就是这样。哎呀,不是说不要想了吗?唉,三分钟的安静,就有七分钟的胡思乱想!

“碧仙!”

“啊?!”同样是在“沉思”中的李碧仙急忙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师姐,等待下文。

云凝儿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说宗云师叔为什么就这么厉害呢?”说罢就取出一截竹杯在火上开烤。

“师姐,你是指……”转头对着水里射出一根冰刺。

“唔……别的不说就说他那招‘雷动九天’,你之前也看过掌门用的,感觉师叔用起来比掌门还厉害得多呢!”

李碧仙想也没想就答道:“可能是那时掌门怕伤到我和其他村民吧。”说罢又射出一根冰刺。

“恩,有理,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李碧仙本欲言:“我本来就……”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很多次了,(又是一根冰刺)自己本来,也不笨吧,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师姐面前连开口说话都很紧张。(再是一根冰刺)看看师姐现在的样子,手里虽拿着“竹杯”在烤,眼睛却无神地将目光滞留在火堆前方的一块草地上,(还是一根冰刺)咦,笑了,真是可爱!(再来一根冰刺)啊!不对!

“师姐!”

“碧仙啊,我正想问你呢!”

“师姐,我是说……”

“别打断我的话,我们铸剑阁的师弟师妹还有谁修的是雷系吗?”

“没有啊。”

“哦。”

“那个……师姐,我可以说了吗?”

“你说吧。”

“你手上……”

与此同时云凝儿手上的“竹杯”啪的一声炸裂,待云凝儿反过来看时,只一股焦味涌上,焦黑入眼,云凝儿只觉得十分尴尬。

“李——碧——仙!!!”怒气冲天。

“是,师姐。”李碧仙已经及时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和情形的复杂性,赶忙朝潭中扔完一根冰刺后急转过身来。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好像是自己理亏,但这并不影响她外表的理直气壮。

“我刚才明明……”

“不说了,抓你的鱼吧,我再来挑一截。”见好就收,起身砍竹子去了。

李碧仙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待到云凝儿回过身来时又急忙把头转回。(又是一根冰刺)而云凝儿仍旧制杯,李碧仙也继续思索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漫不经心地射出冰刺。



想要做好一个竹杯当真也不是件容易事。先从竹子开始就应该慎重选择,竹质要老,嫩的不行,当然了,过分老也不行。纹理要直,要密。竹杯两端大小还得相对一致。再就是杀青了,在火上把“竹杯”里的水分烤去。最后用利器把竹子两端边缘刮钝(防割唇),周遭刮净,清洗一番就没事啦!

清洗一下本应该是最容易的事,现在在云凝儿看来,似乎有些难度。

有难度,这是什么话。

这水潭虽然不大,但想弄点水洗三个杯子也很难吗?

真的有点难!

当前,放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池鱼!肚皮朝上,一条挨着一条。

云凝儿见状,想了想,先不声张,走到还在发呆的李碧仙身旁道:“碧仙,拿去洗一下。”“哦!”李碧仙茫茫然站起身,接过竹杯,走向水潭,弯下腰,这才被自己所造成的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云凝儿笑嘻嘻的,似乎是自己心里平衡了。

李碧仙瞧着这一池死鱼,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很无力。但他还是蹲下身,搅开死鱼,手掌作勺状舀水往竹杯上浇,用指肚用力摩擦。

“碧仙,你可以直接放到水里洗嘛!”作为师姐。

“这不好,等会儿还要喝这里面的水,现在弄脏了不好。”

云凝儿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当真细心!只可惜呀,呵呵。

李碧仙却觉得头痛了,捉一些鱼本无可厚非,现在杀了这么多鱼,却又不吃,不是师父说的滥杀吗?但要自己都吃下去,怎么可能,现在三人也是吃不下去的。

要面对这么一池死鱼,李碧仙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更愿意去面对一头蛟龙。

很残忍,很不安。这些鱼,谁来解决?

此时宗云手里抓着三只兔子,缓缓走来,老远就笑嘻嘻地:“碧仙啊,我以前并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吃鱼。”

李碧仙此时只有苦笑的份了。





注一:先指准,再往后来一点,往下来一点。这就是所谓的光的折射原理。

鱼儿在清澈的水里面游动,可以看得很清楚。然而,沿着你看见鱼的方向去叉它,却叉不到。有经验的渔民都知道。只有瞄准鱼的下方才能把鱼叉到.鱼叉叉向的是鱼的实像。而若使用激光枪射鱼,要瞄准所看到的像,因为光线在水中也会发生折射。从上面看水,玻璃等透明介质中的物体,会感到物体的位置比实际位置高一些。这是光的折射现象引起的。(引自百度词条“光的折射”)

注二:杀青,原本只有五种意思。在这里引申为为竹杯烤去水分,算是误用,切勿模仿。(以下五种引自百度词条“杀青”)

1.古代制竹简程序之一。将竹火炙去汗后,刮去青色表皮,以便书写和防蠹。《太平御览》卷六○六引汉刘向《别录》:“杀青者,直治竹作简书之耳。新竹有汁,善朽蠹。凡作简者,皆於火上炙乾之。”《后汉书·吴佑传》:“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李贤注:“杀青者,以火炙简令汗,取其青易书,复不蠧,谓之杀青,亦谓汗简。”

2.古人校书,初书于竹简上,改定后再书于绢帛。后因泛称缮成定本或校刻付印为“杀青”。南朝梁武帝《撰〈孔子正言〉竟述怀》诗:“删次起实沉,杀青在建酉。”唐刘知几《史通·叙事》:“夫班马执简,既五经之罪人,而晋宋杀青,又三史之不若。”梁启超《新中国未来记》绪言:“既念欲俟全书卒业,始公诸世,恐更阅数年,杀青无日。”一说,古人著书,初稿书于青竹皮上,取其易于改抹,改定后再削去青皮,书于竹白,谓之“杀青”。参阅明姚福《青溪暇笔》。

3.古时造纸方法。参阅明宋应星《天工开物·杀青》。

4.绿茶加工制作的第一道工序,把摘下的嫩叶加高温,抑制发酵,使茶叶保持固有的绿色,同时减少叶中水分,使叶片变软,便于进一步加工。普洱茶主要杀青方式分为锅炒杀青、滚筒式杀青。大型厂或一般台地茶多为滚筒式机器杀青,少数民族与野生野放茶则多为锅炒手工杀青。其他茶类杀青目的在于利用高温停止酵类酶继续作用,而普洱茶杀青则只是减缓其发酵速度并增加其发酵速度并增加其柔软度以利揉捻,以及去除青味。滇青茶杀青温度依鲜叶实际情形来判断温度与时间,通常锅内壁温度180度左右,锅外温度较高。

5"杀青"一词现在多用于影视作品的制作上,经常会看到"某某片于今日杀青"的说法,这实际上是一部影视作品完成了前期的拍摄工作,开始步入到后期制作阶段的说法,和"杀青"一词是茶叶的初制过程中的关键步骤是非常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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