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一别后,方沫就没再和韦紫曦和张轩两人联系了,而对方两个人兴许也是觉得对不住她,所以没敢再上来多加打扰。
而祁瑾这边的情况算得上是风雨交加,方沫那边已经闹掰了,而程苡宁这边又是这么个情况。
在饭局的时候是她亲口说要离开,祁瑾既不挽留也不说其他,然而时间一到她却又扯到其他,最后说来说去还是没能够离开,得继续呆在祁瑾的家里面。
虽然两人同在屋檐下,可作息时间几乎是倒着来,很少有能够碰面的机会。
就算再走廊里撞见了也都当做陌生人不闻不问,有好几次程苡宁想要跟他搭话结果过被祁瑾打着哈切给略过了。
这一天,方沫正在观看王阔的解说视频,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一打开,站在面前的ta便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放在她的面前。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在下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一段饭吗?”
“你有病啊。”
方沫打开门走进去坐着,ta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我想请你吃个饭,就我们两个人,今晚有时间吗?”
“怎么,该不会是想要向我表白吧。”
知道对方没那个意思,可方沫也还是忍不住调侃一句。
“只要你能来,让我背这个黑锅也不是不可以。”
“呵呵。”
方沫坐在梳妆镜前,捡起台面上的树枝用力梳理干燥的头发。
“怎么样,来不来嘛。”
“在哪儿?”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也实在无聊,倒不如顺着他的心意看看他耍的什么花招。
“森宇。”
“不见不散。”
到了晚上,方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纯白色连衣裙换上。
她早已记不清上一次将它穿在身上是什么时候,但是唯一知晓的就是上次穿着正合身的衣服现在已经宽松了许多,不知道是衣服被扯大了还是说她的身体又消瘦了。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方沫环视一圈却发现往常本该热闹非凡的大道现在却没几个人影。
要到达森宇的里面须得穿过一个树林间的小道,其中摆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彩灯。
方沫每走一步,身边的彩灯都会随之亮起,一层一层,叠叠相加。
最后来到密林深处,满堂亮彩,交相辉映。
紧接着,从屋里面窜出来几个熟悉的面孔,扯着人群中的韩亚到了她面前。
“方沫,韩亚他有话想跟你说。”
“说。”
无辜者韩亚一脸的不解,望了望四周。
此时的他本该躺在床上安心入睡,可谁能想到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在狂欢些什么,人群之中看起来唯一正常的一个也就只有方沫了。
“我不知道啊。”
他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茫然。
周围的兄弟见此情形都纷纷识趣的让开腾出一个位置来供两人说些私密的悄悄话。
几秒钟的时间,偌大的地盘上就剩了韩亚和方沫两个人。
“我不知道什么回事,我一醒来就到这儿了。”
“我知道。”
方沫到一边的石阶上坐下,紧接着韩亚也跟了过来。
“在想什么?”
“没什么。”
屋里面望不到外面的星星,方沫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困兽,只能做着无畏的争斗。
“是在想祁瑾吗?”
韩亚看着她的侧脸,问出了这一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之前因为俱乐部里面的人太多,他怕被其他人听去了最后对方沫的生活造成了困扰,但是现在两人好不容易有心平气和独处的机会,说什么都得好好珍惜这一次的时间。
“没有。”
其实说实话,方沫心底现在早已经对祁瑾没有了其他的情感,要非说有那也就只有鄙视。
现在的方沫只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天一亮她又得被迫披上坚强的外套继续孤军奋战。
“他们一直以为我还喜欢你,其实我只想给你来自朋友的帮助。”
“我知道,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现在的关系才是我们最该继续下去的相处方式。”
“嗯。”
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地上,韩亚为着以后的相处方式感到担忧,而方沫在打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继续走。
方沫在俱乐部里又呆了几个月,期间祁瑾又好几次来看她都被方沫给察觉。
不过她也没有兴师动众的把他给赶出去,只是装作不知道,不理会。
时间又一次来到了被节日氛围渲染的暑假,整个俱乐部上下老顾淡淡批准了她一个人可以提早回家过年。
虽然其他的小孩全是表现出羡慕的神情,但她还是从ta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怜悯。
既然有时间,方沫便早早的回了家。
方父方母问她为什么今年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老板人好。”
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方沫整天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有一天。
直到除夕这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状况。
当天早上方沫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方父方母按照往常的习惯出去散步或聊天了,家里面就剩了方沫一个人。
然而在早上十点左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段久违的平静。
她憋着一肚子火下床去开门,然而站在门前的人更是让她火上浇油。
“好久不见。”
祁瑾站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提着沉重礼品盒的左手已经被绳子勒的发紫。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叔叔阿姨。”
说着他便伸出脖子往屋里张望,但是很不巧的是,现象中充满殷切的迎接却并没有出现,看见的就只有方沫那张冷彻心扉的臭脸。
“没事就请回吧。”
说着,她便一把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的祁瑾碰了一鼻子灰。
到了下午的时候,方沫听见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于是从沙发上起身去恭迎。
两位父母离开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进食,现在早已经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
然而等门被拉开,方沫再一次傻眼了。
面前站着有说有笑的三个人明显是一家人,而愣头愣脑的方沫显然是被抛弃的可怜虫。
“你说你也真是的,人家祁瑾都在门口等多久了,不知道开门的吗?”
“叔叔,没事的,是方沫不知道我来了。”
这两个人手拉着手进到客厅里坐下了,方母看方沫的表情不大好便拉着她到了厨房。
“怎么了,你朋友来家里探望你还不高兴,摆出这个样子叫你爸看见了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说教的。”
方沫从水槽里捡了一个草莓扔进嘴里,酸涩的感觉使得她紧紧一皱眉。
眼看事情已经瞒不下去方沫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方母,希望以此来让她体谅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么说,祁瑾是一个出轨的人咯?”
“嗯,不仅仅是这样,他还欺骗我,他就是一个缩头乌龟,现在我看到他我就想吐。”
方母在原地来回转了几个圈,最后把围裙往灶台上一扔就出去把相谈正欢的方父给拉走了。
过了一会儿,方父从卧室里面出来,一脸严肃,然后就把祁瑾叫出屋外免谈去了。
也不知道这祁瑾是使了什么迷魂记,方父回来过后不但没有一丝的怒意反而还笑嘻嘻的。
“行了,都没事了,就这样吧,以后不许再提了啊。”
方父豁达的不像话,这令方沫简直不相信这是之前对自己疾言厉色的父亲。
“你是没有家还是没有家人,你天天往别人家跑是不嫌费事费力吗?”
方沫实在是难以接受这蛇鼠一窝的狼狈为奸,话里话外都针对的是祁瑾。
“叔叔阿姨在这里,我的家就在这里。”
有段时间没见,也不知道祁瑾是吃什么竟然把自己的脸皮养的这样厚。
方父方母这两个老古板对于他的殷勤竟然还很受用。
最后的结果是方沫拗不过他们,只能让祁瑾住在家里面。
为此她一整天都没吃饭,就是被这三个人气的。
夜半时分,方沫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去找吃的,可还没走两步就感到背后一阵阴风吹过。
她打了一哆嗦,慢慢悠悠的转头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劝慰道是自己多心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
然而这时候,那该死不死的阴风再一次吹了过来。
一瞬间,方沫忐忑跳动着的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
猛地,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膀,那瞬间,方沫恨不得钻到土地里去,这样也可以免遭它的伤害。
“在干嘛?”
祁瑾的声音响起,顿时方沫翻了一个白眼。
“是你想干嘛,半夜出来吓死人啊。”
“我就出来上个厕所,谁叫你非往枪口上撞的?”
“我靠,这还怪我了。”
方沫立刻在厕所门前和他争执了起来,他们家一般晚上起来上厕所都要开灯,可这个人跟个夜猫一样。
不过,和祁瑾在一起的时候倒也没发现他的夜视能力这么强。
“之前怎么没见你眼神这么好,你半夜起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吓我吧。”
“想太多。”
祁瑾进了厕所,顺带开了灯。
方沫悄悄摸到厨房拿锅烧了一锅水准备随便弄点面垫垫肚子,然而祁瑾再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下面啊。”
“有病。”
“我帮你吧。”
祁瑾秉持着一贯的殷勤,而方沫还是照常拒绝。
受到拒绝的祁瑾已经习惯了,并不会因此而气馁。
“其实我也就只是问问,没打算真的帮你。”
“您能滚吗?”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方沫已经被她逼得不成样子。
之前答应收留他那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然而他却不知好歹步步紧逼。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他这次不远千里陪她回来过年为的就是再一次追回方沫,在俱乐部的时候她就被一群男的重重包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再说方父方母这边他都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祁瑾,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再怎么样也该尊重对方的意思吧。”
他这样不问缘由,不提前告知就来自己家的行为给方沫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然而现在他又整天纠缠,虽说方沫在家的时间没有什么可以浪费的,但就是发自心底的讨厌他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
他想要来这边过年,方沫退一步让他住在了自己家,然而自己想让他离开,他怎么说也该在一定的程度上满足自己吧。
“就是因为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更加懂得珍惜时间的重要。”
小时候他总以为想要的东西再长大后会得到,然而真等到年纪大了一些却又有更高的目标和野心。
现在的眼界已经不能够满足他的欲望了,所以他向着更高的方向攀峰,却怎么样也达不到理想的终点。
等到了半山腰,回头展望以前的一切,发现的就只有一个个不切实际的目标,真正实现的梦想却是少之又少,即便那是一个很小的愿望。
失去了太多的祁瑾对于方沫有着一种不可饶恕的固执,她可以和自己达不到的目标媲美,能与它们并假,但是仔细想来却又觉得她更甚其他的一切。
久而久之祁瑾也被自己这些无厘头的想法和报复给弄糊涂了,可不管过了多少天,时间流逝了多少,现在他的心里就有一个坚定的想法——把方沫娶回家。
如果说她的疏远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那么祁瑾愿意无条件的承担这背后的责任,因为这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最后的结果也该自己收获。
“你爸妈还在家等你,等我过了这个年再给你答复行吗?”
“过了年我还能再看见你吗?”
不用想也知道,过了年,方沫必定是又会一头扎进那个男人堆里面,到时候祁瑾想见一面都成了问题。
过了一会儿,自作聪明的祁瑾再次补充道。
“你不用费尽心机的骗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我早已经摸透了你的习惯,甚至你每个小动作蕴含的深层意思我都能第一时间想到。”
是的,他就是这么的在乎有关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