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埃的兴致并不高,又在电视前坐了一会,虽然注视着电视机,思绪早就飘远,就连陆豪在身旁打电话的声音也没有听进去。
陆豪挂了电话,又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异样,就随意的调换着频道,最后停在了神雕侠女,小龙女为了让杨过服下断肠草,一跃纵入悬崖;晨埃被电视上突然响起的背景音乐拉回了思绪,看着那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她莫名觉得难过。
记忆被拉回两年前,她因为那些被恶意拍下的照片而无法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不能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家人因为她的不堪被指手画脚,她的神经早已经被压迫到极端,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觅欢凉,想过一死,抛却往事。
直到那天,觅欢凉说:“我要你,跟我走。”
她动摇了,贪恋起觅欢凉春风拂柳般的眉眼,想要听他命令式的叮嘱,依附他抱着自己入睡时的那份安全感,所以,她也想过等陆牵亮的事情解决了,就离开云市,跟他走,重头来过;比起小龙女对杨过的爱,她的爱是自私的,因为极度渴望觅欢凉带来的温暖,她想要用遗忘和好好生活留在他身边,用力爱他。
但是,天不遂人愿,那场洪水,让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不是因为父母的死亡,而是最后一刻。
在江家,是母亲张兰给她努力的动力,但是,在生死的紧要关头,母亲认为父亲是累赘,亲手将他推入水中,看不到尽头的水,昏沉沉的水,母亲丢下她和陆豪,独自逃生。
她害怕到发抖,可是,她要保护陆豪,就不能表现出恐惧。
当她醒来时,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都说不出那种心情,无法说,无人可说,时间久了,她开始陷入自我挣扎,生了自杀的念头。
如果没有鹿年,她可能早就死了。
由于严重的抑郁症,她更加没有勇气靠近觅欢凉,因为鹿年的陪伴和对他的亏欠,自知和觅欢凉已经是天壤之别,在鹿年第三次求婚时,她答应了。
那天,她在流星医院看到觅欢凉亲吻了凌微月,她仓皇而逃。后来鹿年找到她时,便紧紧抱着她,请她嫁给他。
这样想来,觅欢凉与凌微月,未尝没有感情,她思考着,眼睛忽地闭上,熟悉的心绞痛再次袭来;她皱着眉头,捂住胸口,慢慢的滑到沙发前的毯子上。
她大口呼吸着,翻着茶几抽屉,陆豪被她的动静吓到,扶着她的肩膀,焦急地问:“姐,你怎么了?”
她吞咽一口口水,脸色已经惨白,勉强挤出一个字:“药。”
陆豪翻着柜子,找来一堆药,眼眶通红,他不知道哪一种药是她需要的,晨埃眉头都要拧到一起,强撑着找到一颗白色的颗粒,毫不犹豫吞了下去,陆豪给她倒了一杯水,缓了好一会,她的神情才恢复些许。
虽说是初冬,归期山却已经步入寒冬一般,屋子里开了空调,她的手脚仍然冰凉。
她双手撑着茶几站起来,陆豪赶紧扶着她,心有余悸似的,观察着晨埃的面色,问道:“姐,你好些了吧!”
晨埃点点头,声音微弱:“豪豪,我想去休息会,晚上不能给你做饭了,可以吗?”
陆豪舔了舔唇,很内疚:“姐,你放心,我会下面条。你晚上不要吃点嘛?”
她摆摆手,又想到什么,嘱咐道:“别把刚刚的事告诉欢凉。”
陆豪抿着嘴,嗯了一声,晨埃便回到了卧室。
自从晨埃得知谢婶这两天就要搬走,她就允许谢婶晚上都不要上山了,晚饭都是晨埃动手做,似乎她也喜欢上了烹饪。
回到房间,觅欢凉的影子依稀在脑海浮现,她取出案前的安眠药,吞食一颗,才沉沉睡去。
大概是这次吃的量不够,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了身边淡淡的烟草味,似是薄荷,清凉却又让她不自觉感到寒冷,她拢了拢被子。
依稀间,她感觉额间被温润的触碰了一下,鼻尖被浓烈的气息包围,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
山间明月起,屋里浅浅的灯光,她的意识慢慢回笼,睡前似乎并没有打开台灯,她揉了揉眼睛,对上面前男人黑色的眸子,他的目光流转,额间散着几根湿漉漉的碎发,他深情地注视着她。
晨埃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坏蛋,又跑到我梦里来。”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应该是梦吧,毕竟他出现在梦里那么多次,用同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只是,没有那种温软的东西落在额头。
觅欢凉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进来看她熟睡着,便自行洗了澡,没想到她竟然在半睡半醒间以为他出现在她的梦里。
他的唇瓣微扬,将掩盖了他的戾气,心想: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却找梦里的我聊天去了。
他躺到沙发上,担心她受凉,将空调打到二十五度,又打开了加湿器;他回来前先去理了发,玩了一会手机,头发已经干了,他才对着她的背,说了声晚安,睡去。
过了好一会,听见他匀称的呼吸声,晨埃翻过身来,他的轮廓在台灯的映照下线条分明,鼻梁高挺,下巴削瘦,淡淡的青色胡渣更显现出男人的魅力,再到他凸显的喉结;晨埃不知不觉流了眼泪。
因为在乎,所以患得患失。
她掀开被子,走到他身边,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密而细,很多女孩子都会羡慕吧。又触了触他的胡子,微微的痒。
她爬上沙发,往他身边挤了挤,躺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紧紧抱住他的腰。
沙发上的男人唇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弧度,伸手揽住她,亲吻了她的头发,抱着她,看着她,他才觉得踏实。
明明才两日不见,却快要被想念淹没的觅欢凉,此时,只想把她弄醒,却还是忍住了。
有些事,不用急,她又跑不了,他这样想。
然而,晨埃直起半边身子,她发现欢凉原来没有睡着,酝酿了好一会的勇气,迫使她贴上他的唇,生疏的学着欢凉吻她的方式,伸出舌头,勾住他的,长驱直入。
觅欢凉没有动作,倒想看看这个小傻瓜有多大的能耐。
大概是被她扰的心神不宁了,他反守为攻。
星星出来了,一抹月光照进窗户。
“晨埃,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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