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2月3日。
寺庙里的住持身死,遗体瘦如干柴,双目突起。
整个寺庙内充斥着一缕一缕的黑气,裹着冬日夜里的雪。
慢慢的,朝着后院的那颗古树汇聚而去。
左长生松开紧握的拳头,弹了弹落在鼻梁上的雪,却是再也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老魏,我们走。”
后院的古树借着晨曦,看起来越发的郁郁葱葱,黑气到了这里,就像和它一起的雪花,触之即化,凭空消失。
“你想好了?”老魏眯着眼睛,将烟斗别在了裤袋上,“不喊他们一起?”
“不了。”左长生后悔自己这会才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因,不好再连累别人。”
也顾不上快被细雪覆盖的诸多尸体。
左长生一手持剑,一手紧握判官笔,缓缓地朝着古树走去。
黑气到这里便没了踪影,虽然古树看起来安然无恙,但是,左长生明白,危险,还在酝酿。
老魏有些犹豫,左长生是唯一有可能帮到自己的人,死在这里可惜了。
只是,那里面的东西,是来自恶土,自己就算与左长生联手,亦然不是敌手。
院子里猛地刮起了旋风,卷着着黑气与雪,向那颗古树聚拢。
本来没有影子的古树,竟然又生出了了遮天蔽日的影子。
来不及二人惊叹,那影子又猛地朝着古树聚拢,化为一个墨色的光球。
左长生连忙将手中的芒种扔了出去,一道白芒划破风雪,没入了那墨色的光球。
看着黑气慢慢泄露,还有那变小的光球,左长生声音有些颤抖,“成了?”
“快回来!”老魏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快步往左长生身边赶去。
只可惜,黑气散尽,那颗光球黑气散尽之后,化为了人形,那把芒种就那么被那人抓在了手里。
随即,古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破败。
“左长生,好久不见。”那道黑影的声音有些古怪,他伸了伸懒腰,伸出细长的舌头接住了飘零的雪。
一脸享受。
轻描淡写的将手里的剑朝着左长生甩了出去。
随着剑吟,左长生被一剑穿心,往后飞了老远,直接钉在了墙上。
院内的雪花又激荡了起来。
左长生右手抓着剑,想把自己放下来,纵然是双目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把剑拔出来。
“钩玉!”
下一秒,芒种便脱离了左长生的身体,被钩玉握在手中,朝着黑影杀了过去。
左长生跌倒在地上,顾不得伤口,朝着老魏大喊了一声,“给我点时间!”
“知道了!”老魏手指掐诀,一声令喝,背上包里的符咒便齐齐飞出,像是五条铁链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黑影牢牢困住。
袖中又甩出五根镇魂钉,朝着黑影的四肢和头颅射去,看样子,是打算以雷霆手段将黑影压制。
只是,一切又怎能如愿?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定格。
黑影瞬间化为黑气消失,出现在了左长生的身边,化为了一个年轻道士的模样。
蹲了下来。
“左长生,把我的东西,交出来。”道士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探到左长生的面前。
“小林子,我可没拿你什么东西。”左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年轻道士,左长生并没有多少惊讶。
“小林子?”那年轻道士像是发癫了一般,笑的前俯后仰。
左长生等的就是这一刻,一道符飘向天空,不动声色的掐了手决,紧接着左长生浑身化为乌色。
一跃而起,死死地抱住了那道士,尖锐的牙齿更是带着这一生的恨意,狠狠的咬在了道士的脖子上。
道道黑气从左长生的嘴里渗了出来。
紧接着,便是阵阵天雷,不断的轰击着二人,这次的天雷与往日的不同,微微发紫,摄人心魄。
雷击的数量不断增加,直到将二人湮没。
“带他们走!”这是老魏隔着雷光,听到左长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老魏带着钩玉跑到前院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被雷声惊醒,“魏老,怎么回事?”
“带上受伤和昏迷的人,跟我走!”老魏也来不及解释,好在一路上他也竖立了不小的威信。
站在山洞口,老魏叹了口气,远处的雷光已经停了有一会,这左长生怕是回不来了。
“魏老,这是怎么回事?左长生呢?”白宁刚醒过来,对于眼前的状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说来话长。”老魏叹了口气,“对了,你确定援军会来?”
“我确定。”白宁点了点头,“那是什么?”
白宁突然惊呼一声,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寺庙。
老魏转头一看,那寺庙内一股黑气冲天而起,乘风而上!
“不好!”老魏连忙拿出一个盒子,在洞口涂画了起来。
听了老魏的解释之后,白宁沉默了。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们,这无影的古树,还有藏地之行,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一个骗了整个道门的骗局!
一来到此地,便接连遭遇恶灵,妖物的攻击,队伍里的人死伤惨重。
黑猫被古寺里的夜叉鬼咬伤,掉进了寺庙后面的万丈悬崖,生死不知。
二饼被毒蛇咬死,刘通神神志涣散。
其他受伤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现在,左长生又生死不知。
剩下的人只能靠着老魏的欺天之术躲在山洞里,等待后续的救援。
只是,藏地气候的诡异程度还是超出了剩下人的预计,很多人都快挨不住了。
他们从求心,变成了求生。
1999年6月,大雨。
“这是?小说?日记?”
合上本子,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是看了几页子,我便没有耐心在看下去了,奇奇怪怪,没想到爷爷还喜欢创作。
我叫陈程,住在北京故宫边上一个四合院,靠着祖上的产业,混吃等死。
我会看这个本子,始于一场偷窃,没错,我的家里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翻了一遍,奇怪的是,能换钱的一个也没丢,家里唯一的变化就是更乱了。
我在桌子上看到了之前锁在立柜里的一个老本子。老爹说过,这是爷爷的东西,没什么价值,就留个纪念。
因为闲的无聊,我翻看了几页。
事实证明,我不如看会电视。
“靠,停电了!”
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我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老旧的本子,算了,就当小说看吧。
“他奶奶的!谁撕掉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