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4月21日早。
李二狗是迎春乡出了名的泼皮,没什么本事还不愿意下地干活,于是能不能吃上饭都是看天意,但是自从世道乱起来之后,李二狗突然阔绰了起来,每日和他厮混在一起的几个无赖也跟着蹭了不少酒喝。
但是每当有人问起,李二狗到底哪里来的钱,李二狗只是又打又骂的赶走别人,从不多说一句,虽然乡里的人都很好奇,但是也不想惹一身骚,倒是有人想着跟踪过李二狗,只是跟了还没有二里地,便不见了李二狗的踪影。
“真是晦气,连顿酒钱都不够。”李二狗走在夜里的树林里,嘴里骂骂咧咧,李二狗有些郁闷,今天晚上真是白折腾了。
夜里的树林里安静的很,所以远处猫头鹰的叫声也分外清晰,天上挂着大月亮,虽然不是冬天,李二狗也觉得清冷的很。
这个树林几乎是他每天晚上都要路过的地方,因为名声不太好,便只能在村子的最边上,就是这个树林的旁边搭了一个安身的窝。
眼看就要到家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特别冷,李二狗搓了搓手,便想赶紧跑回家。只是在路过一个枯树时,余光瞟见了一抹红色。
这世道逃难到山里来的富贵人家并不少,李二狗想到这里心里一乐,说不定这是逃难路上被野兽咬死了。自己这下子又能捡到宝贝了。
让李二狗意外的是,枯树旁边竟然是一个女子,身上也没有半点血迹。一身锦绣红衣衬的那脖颈脸蛋更是白皙,而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仔细一看,这女子模样也很是清秀,李二狗不免动了歪心思,这荒郊野岭的,他李二狗就是老大。李二狗悄悄的摸上去,就想解开女子的衣衫,摸着女子身上的衣料,李二狗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李二狗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问题。
李二狗的手刚碰到女子的肚兜,突然感觉心里一毛,抬头一看,那女子竟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李二狗吓得手抖了一下,连忙恶狠狠的看着女子,“看什么?敢反抗我让你死在这山沟沟里!”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女子许是怕是李二狗的凶悍,并没有过多的反抗,这让李二狗很是愉悦。李二狗提上裤子,回头瞪了衣衫不整的女子一眼,便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二狗除了隔壁村的那个傻姑娘,还没碰过其他女人,一想起那个傻姑娘,李二狗就觉得恶心,每次鼻涕都会抹在自己身上。想到这李二狗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带回来,锁在屋子里养着。
“哎,这才是女人啊!”李二狗叹了口气,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可惜了,现在早已经跑了吧。”
天没亮,李二狗就爬了起来,打算出去换点钱花花,毕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五脏庙。一推开门,就发现昨天那个女子正倚在自家门口睡得很香。
“哟呵。这是缠上哥哥了?”李二狗自言自语了一声,将坐在地上的女子懒腰抱起,回到了屋里。
那女人只是迷糊的一声轻哼,并未反抗。
后来的几天,晚上李二狗也不出门了,每天就在自己的小破屋里待着,偶尔出去换点吃食,好几次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来找自己,李二狗怕他们惦记自己这娇滴滴的美娘子,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李二狗也没亏待那女子,每日倒是三餐管饱,慢慢村上的人也奇怪了起来,这李二狗每天闭门不出,都不来村子里撒泼了,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1939年4月25日。
“哎,又是做梦。”左长生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想把刚才的梦境甩出脑海,左长生哎呀的叫了一声,“这荒郊野岭睡觉就是不好,容易歪脖子。”
“得了吧。你在野外待得还少?”黑猫比左长生醒的早的多,自然左长生的自言自语也听在了耳朵里,“又做白日梦了?”
“什么叫白日梦。”左长生瞪了黑猫一眼,“就快了。”
天色渐晚。
左长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小村子,这迎春乡还真是奇怪,一个村子和一个村子隔着这么远。在村口左长生看到一堆女人正在一个大磨盘旁边七嘴八舌的聊着。因为想打听点事,左长生就凑了过去。
“好俊的后生。”一个穿着破旧碎花短褂的老妇见到左长生分外开心,“你是哪个村的啊,来我们里山村干甚?”
“王二婶,别看着年轻后生就问东问西,你在把人吓着咯。”旁边一个纳鞋底的中年妇女笑了一声。
“闭上你的嘴。”王二婶瞪了那女人一眼,又朝着左长生笑了起来,“看你这打扮,是个读书人吧。”
“稍微读过几天。”左长生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老妇想做什么,但是左长生并不讨厌这份热情。“大娘,这里是哪个村子?”
“这里是里山村。”王二婶眼珠一转,“后生你难道是逃难到山里来的?”
“算是吧。”左长生顺着说了下去,“里山村离李家庄有多远?”
“李家庄要出了迎春乡了。”王二婶咧咧了两句,“你今天走不到的,不如到我家吃口热乎饭再走。”
“大娘你太客气了。”左长生有点意外,这里的人都这么好客的么?
“走吧走吧。”王二婶笑的像朵花一样,硬拽着左长生离开了村口。
“这王二婶,又开始给自己家娃物色姑爷了。”纳鞋底的女人看王二婶走远了,一副好笑的神色和旁边的人嘟囔。
“谁让人家的小女儿水灵呢,看不上我们这山里的小伙子。”另一个嗮太阳的女人阴阳怪气的说着,“你要是也能生那么水灵,你也可以让自己家姑娘找个文化人。”
“文化人有什么好的,外面那么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躲在这山里,文化人还不如把锄头来的实在。”纳鞋底的女人有些不快。
“说是这么说,不过这后生是长得真精神,个子也高挑,就是少白头,看起来老成了些。”嗮太阳的女人看着左长生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这么,你还想老牛吃嫩草?”纳鞋底的女人笑了一声,“你也不怕你家老张醋坛子打翻了。”
“死婆娘,你瞎说什么呢。”嗮太阳的女人笑骂着打了纳鞋底的女人一拳,倒不是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