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是在下了飞机之后才渐渐清醒过来,李默被送往当地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伤口感染并不严重,昏迷是由于失血过多,但李默是o型血,目前医院的血库中已经没有o型血的库存了。
“立刻去别的医院调啊!”皮特儿命令道。
院长立刻联系了本市的各大医院,却被同时告知o型血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被一个大财团的人全部调走。
“对方是谁?”皮特儿脸色明显的不好。
在f市,还没有几个敢公然与皮特儿的家族为敌,毕竟政商两界都有足够强大的后盾。
院长无奈的摇头,“对方没有透露,但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您说……会不会是这位先生的敌对势力?”
皮特儿魁梧的身躯站在病房门口,脸色黑沉,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李默,他在这个地方能有什么仇人?……欧阳奕泽?
胡天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给郑之浩,将李默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毕竟情况紧急,这边又立刻调不到o型血过来,再耽搁下去,恐怕大神会有生命危险。
郑之浩放下电话,微微皱眉,让秘书立刻去郑氏旗下的一家医院调来o型血,储存在专用储血库中,紧急调来一架私人飞机,随时准备出发。
郑之浩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凌晨12点半。
微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给苏小沫拨了过去。
苏小沫一直等不到李默的回复,心情已经低落到极点,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起身去了书房。
翻看着那本曾经那个世界中的李默写给她的诗词。
在最后一页,看到了那首她曾经在他的笔记本中看到过的那首《苔上雪》。
大神那时候说是写给梦中的一个人的,原来,原来是他曾经写给……
那句苔上雪告诉我,你未曾归来过。
苏小沫几乎只看一眼就能想象的到那个时候他的心酸,眼泪瞬时落下。
再往前看,是一首诗:
西江河畔水清凉,孤灯环月两空明。
清风不解离人苦,总把衣衫作柳凌。
平板桥上狮无声,凄情恰伴寂寥行。
故窑肆前独消瘦,借酒一杯只刘玲。
苏小沫眼眶湿湿的,因为她发现,他写了那么多,竟没有一首是欢喜的。
或许只有这种离愁别恨才能激发“诗人”的创作情绪,她曾经还抱怨他很少给自己写诗……
此刻,她宁愿他曾经从未写过这些诗词,那样,是不是他的心里就没有那么多的难过了?
苏小沫刚想拿起手机给李默打电话,郑之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小沫微微皱眉,这么晚了……“喂…”
“小沫沫,你现在立刻收拾一下,一会儿郑宇去接你。”
“嗯?这么晚干嘛去?”
郑之浩沉默了一会儿,用一个相对轻松的语气说,“你家大神受了点儿伤,把你送去给他个惊喜~”
“你说什么?!”苏小沫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紧张的问,“怎,怎么会受伤?伤哪儿了?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我,我现在可以……”
“放心……”郑之浩打断她,“没什么大事,你去了他肯定就全好了。”
挂了电话苏小沫迅速回房间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下楼,给安琪留了纸条,郑宇就已经到了。
一路上,苏小沫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也没觉得疼。
尽管郑之浩一再强调大神没什么大事,但她可以想的到,大神应该伤的不轻,否则他不需要这么着急大半夜的带她飞过去……
她不敢想更糟的结果……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在曾经的世界中爸爸去世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刚刚大二,接到堂哥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病了,想见见她。
当时的她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可能就是父亲突然得了什么重病……但没想到,堂哥直接将她带到了太平间……
苏小沫掐着自己手的力度不自觉的又重了些,手心里已经渗出一点点的血渍,只是她自己显然已经觉察不到了。
郑之浩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神色,突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五个小时后,她便能看到,现在,又何须再用故作轻松的话语去欺骗呢?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事实本身更让人心痛,因为前者不可避免的有了或许不该有的期待……
出发前的时候胡天打过电话过来,说,情况并不好,除了失血过多,对方的利器上,可能涂抹过毒药……
五个小时,对于苏小沫来说,每一秒几乎都是度日如年,脑海当中不停的出现曾经的他,现在的他的所有的语言和表情…
好像也突然明白,当初那个世界中,她的突然离开,对于他来说,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苏小沫在脑海当中想到了很多种见到他时的情形,甚至想到了最坏的。
或许只有将那个最坏的结果不停的在脑海当中重复预演,当结果真的出现的时候,才有可能更坦然的接受吧。
飞机刚刚降落,苏小沫就迫不及待的快步走了出去,等在外面的并没有李默的身影。
对啊,郑之浩说,他在医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胡天?
苏小沫在几个等候的人员当中看到了胡天的身影,然后立刻跑过去,站在离他一臂之远的距离,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呢?他,他好不好?”
胡天并没有见过苏小沫,更不知道苏小沫跟李默的关系,被她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你是…?”
郑之浩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了往日里的慵懒散漫,凝重的看了眼胡天,“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不过还好欧文是o型血,又精通解各种毒,李总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苏小沫微微闭了闭眼,终于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李默还昏迷着,一路上,苏小沫尽管没说一句话,但也始终没掉过一滴泪,直到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盖着被子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眉头还微微皱着,她蹲下来握着他的手,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制……
其他人都识趣的退出病房,只有醒过来不久的艾伯特认真的看了眼附在李默身边哭泣的苏小沫。。
心里暗暗疑惑,这个小姑娘跟那个女孩儿还真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