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粉衣小玉又从唐休身上掏出一张白色的丝帛。
“哼!随身携带,还藏的如此隐秘,这丝帛定然有什么秘密!”
小玉一边说着,一边展开那白色的丝帛,却见在丝帛的最中间画着一幅画,那是一块磐石,而在磐石旁卧着一只青面虎。
“什么鬼东西?画的这么丑,还藏着!”
小玉不屑的撇撇嘴,低头又在唐休的身上摸索了一阵,除了寻出几锭银子,却再也没有发现什么。
“就这点破玩意!”
小玉仿佛有些不甘心,盯着桌案上的东西,眼珠在唐休的身上胡乱转动。
“够了!”
蓝夕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并不想唐休受到什么伤害,自然也不希望对方能够在他身上发现什么。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你着急什么!”
那小玉鬼灵精的蹬了蓝夕一眼,转身灼热的目光在唐休身上扫视,直到她的眼睛盯在唐休的头顶。
“你不会怀疑他的发髻中藏着东西吧?”
蓝夕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问道。
“哼!谁说是发髻了?难道发簪不可能吗!”
小玉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伸手已经将唐休的发簪取了下来。
“叮叮……”
屈指在那墨青色的发簪上轻弹,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
听到这声音的小玉,脸上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抬头对着蓝夕傲慢的撇了眼,只见她的手在那发簪上摸索一阵,而后便见那发簪分成了两段,一张被卷起的纸团落入她的手中。
“你不能带走!”蓝夕见状心猛然一提,一步上前就要抢过来,却不妨小玉早就防备着。
“这上面可是写着他谋害马大哥的计划,怎么能够不拿走,莫非你想舍弃你亲弟弟,与这位弟弟度过一生不成?”
小玉瞅了眼那纸条上的内容,嘴角微微上翘,其实那上面并没有什么害人的计划,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用此诓骗对面这个傻女人。
“可是……如果你拿走发簪里的东西,那他明日醒来岂能不会发现?”蓝夕极力的寻找理由,试图说服对方。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小玉思虑片刻,默默的点点头,蓝夕闻言脸上一喜。
“嘻嘻……蓝姐姐若是这点小事情都遮掩不过去,还是不要想着救你弟弟了!”
“喏!发簪丢了!”
小玉将纸条重新放入发簪中,而后与那白色丝帛一起放入自己衣袖中,等她再低头去取那把匕首,却发现匕首已经到了蓝夕的手中。
“这把匕首你不能拿走,这不过是他的防身之物!”
蓝夕抽出锋利的刀刃,攥着匕首紧紧的盯着对方,刀刃却被她架在自己白静的脖颈上。
“你……你真是疯了!愚蠢的女人!”望着蓝夕疯狂的模样,小玉也不敢逼得太紧。
“哼!你最好看住了他!”
又是一声冷哼,小玉转身向着房门而去,若不是马大哥不让自己为难她,自己才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望着小玉离开房间,蓝夕整个人脱力般的倒退两步,坐在了唐休的对面。
看着静静的看着趴在桌案上的唐休,那张干净的脸颊带着尚未脱去的稚嫩,蓝夕莫名的看的有些痴了。
“你是好人……”
良久,宛如梦靥般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
靖安司。
靖安司的大牢与其他的牢狱并没有什么不同,阴暗潮湿的牢房,呻吟哀嚎的求饶声音,在空气中汇集成一种叫做死亡的味道。
苟传峰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中,暗暗的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双浑浊的眸子警惕的盯着四周。
自己大意了!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的悔意,早知道那个叫做慕容仇的人如此没有人性,他就不会好奇的去围观袁莫莫的死。
来到长安城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靖安司是一个怎么样的衙门他心中自然明白。
听闻进入这里的人,很少有能够活着走出去的。
苟传峰!
这三个字是自己当初与主人约定的紧急信号,一旦自己启用这个名字,就代表自己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
曾经,他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可当这一天突然来到的时候,他心中除了恐惧竟然还有一丝不可思议的坦然。
不过……
想到主人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想到主人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他心中对生还充满了希望。
但前提却是,他不能暴露自己和主人的关系!
想到这,苟传峰又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着早晨那场审问,直到确认慕容仇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主人……
干裂的嘴唇慢慢蠕动,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呼唤。
“嘭!”
牢门嘭的一声被靖安卫推开,苟传峰吓得颤抖了起来,艰难的抬头望着来人。
“慕容校尉有令,带人犯苟传峰去审讯室!”
审讯?
听到慕容仇的名字,苟传峰颤抖的越发激烈了,身上那七星鞭的伤痛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
靖安卫是不会管他的想法,两人上前架起苟传峰向审讯室而去。
……
审讯室。
慕容仇惨白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诡异渗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就像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为什么抓我!你们这是挑战我们高昌的威严!”
对面一个长相明显不同于中原人的汉子,被绑在长满荆棘的木桩之上,疼痛让他愤怒的叽里咕噜的大吼大叫。
慕容仇对此却是并不理会,而是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桌案上那一排形态各异的短刀,而在那宛如柳叶形的刀具旁边还放着一碗烈酒和一盏油灯。
只见他将那刀具在酒中仔细的侵泡,而后又反复的在油灯上烘烤,偶尔眉头微微蹙起,冷冷的撇了眼那高昌人。
“不想死就闭嘴!”
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赤红色的眼睛盯得那高昌人心中有些发毛。
“……”
高昌人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高昌话,慕容仇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冷冷打断道。
“我知道你会说汉话,否则你不可能跟随鞠伯周出使长安,除非你想让我割掉你的舌头!”
慕容仇把玩着那柳叶形小刀,不无威胁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