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受教!”
真谛心悦诚服的对着唐休微微行礼。
“敢问佛子,那八宗当以何经统摄纲领?”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此经原是出自你们性宗的开宗大僧,可是……他的心经只明其因未明其果,我现将这部心经传你,可作为后世禅宗的立世根基!”
“立世根基?”真谛闻言大喜,佛子这是要开宗明义再立佛宗吗?果真是佛陀转世的佛子!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唐休刚念诵了开篇,真谛已经是喜不自胜,心经他熟读数十年,早就默念与心,此刻在听唐休说译本,只感觉很多不明的佛理是茅塞顿开。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以大智慧到达彼岸,渡己亦渡人,方为大乘佛教!”
“多谢佛子传宗!”
真谛将心经在心中默念数遍,激动的再次跪倒在地大礼参拜,没有人比他很明白这篇心经的重要,若说之前的小乘佛法,那现在这篇无疑就是大乘佛法。
“佛子今立禅宗,弟子自当整理真经,弘扬佛法!”
“不!不用!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禅宗立世,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唐休吓得赶紧拒绝,又怕对方是死脑筋,随口扯谎的搪塞着,可是……他并没有想到,此时的佛门弟子可曾听过如此精妙的佛语,当下对于他佛子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
“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此乃禅宗之道,弟子受教了!”
真谛热切的盯着唐休,那眼光纯洁干净,仿佛生怕玷污了对方似的。
“佛子……”
“真谛大师,你们缘分就到此吧,我还有点事情。先行告辞了!”
唐休打断对方那火热的眼神,丢下两句话逃也似的跑了。
“阿弥陀佛,真谛何其之幸,幼时蒙恩师收留学的小乘佛法,如今年过半百却又逢得佛子,习的大乘心经,开宗立派!”
“禅宗当立!”
真谛神情庄重,字正腔圆的说着,仿佛在宣告天下一般。
“大师,您和道长……”宇文导试探着问道。
“道长能与佛子同行,乃是我禅宗的贵客!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张道一被对方整的有点懵,虽然他搞不懂这两人闹哪一出,可是方才那篇心经他却是听清楚了,那是货真价实的经典。
“临江郎……既然知道佛门经文,没道理不知道道家的神通……只是可惜他不是道门中人!”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很快华灯初上,整个长安城陷入了欢快的气氛中。
皇宫中早早的派来了宦官,自下午开始便和冯文山核对今夜宫中赐婚的礼仪事宜。
看着那长长的条款,唐休不由的感到庆幸,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他最是不耐烦。
“喂!想什么呢?”
宁檬伸手碰了下唐休,小声的问道。
“这就是长安城的皇宫,炎炎大汉四百载,多少辉煌史书记,可到头来不管是霸主还是枭雄,亦或者是昏君,他们早已是一培黄土,而这座宫城却依然矗立在这里!也许……百年之后,也有人会像你我这般,在皇宫中感慨前人。”
唐休此刻有些伤感的说着,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这座破旧的皇宫也曾辉煌过,而且还是出自那位尊主的手笔。
“听马校尉说你又出去了?”宁檬跟在冯文山等人的身后,打量着皇宫四处的破壁残垣。
“碰到个和尚,和他一顿胡扯,那和尚非说我是什么佛子,真是……”唐休撇撇嘴说着。
“佛子?嘻嘻……你若是剃度出家,定然是个俊和尚!”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宴会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咦?你这发簪新买的?颜色不错,就是……不适合姑娘家佩戴。”
唐休有些不耐烦的嘀咕着,若不是礼仪规矩,他可不想来皇宫参加赐婚的晚宴。
“要你管!左右不过几个时辰,等会咱们藏在后面,有歌舞就欣赏一番,有美酒就尝两口,明日就要回大梁了,好好欣赏下长安的明月吧!”
“是啊!该结束的终于要结束了!”唐休长舒一口气,听着宁檬的话竟然有些不舍的味道。
“你曾经说…你和我是一起的,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吗?”
“小肚鸡肠,还记着呢!”
宁檬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那还是刚刚来到长安之时她说过的话。
“不过……就不告诉你!”
“呵呵……”
唐休笑了笑,并没有在询问什么,而赐婚的晚宴在冯文山的殷切期盼下终究还是开始了。
元修作为大魏的皇帝自然是要出席的,不过在圣旨颁布,酒过三巡后,他便退出了酒宴。
“诸位爱卿,朕有些不胜酒力,先去偏殿歇息片刻,谭国公代替朕招待好南朝的使者。”
唐休因为离着远并没有看清元修的面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随着元修的离开,整合宴会仿佛更热切了,而谭国公作为归义公主的父亲自然是满面红光。
“宇文丞相为何没有现身?”唐休有些疑惑问道。
“不知!”宁檬摇摇头,她也搞不清状况。
“长安城中都传宇文泰和元修帝不和睦,许是他并不想来皇宫!”
“嗯~~”
唐休点点头,宇文泰相作权臣,元修可不会想作废帝。
“那位便是唐慎微提起的王思政……咦?靖安司的人竟然没有来……”
唐休打量着高台上那些桌案后的人,另一边的冯文山却是满脸动容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