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靖安司也不过如此!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这剩下的几十号人就留在这里吧!”
院中突然响起猖狂的声音,丁坚面色阴沉的可怕,仿佛能够滴下水来,这次他们败了!
“轰!轰!轰!”
院墙外,不时传来轰隆隆的撞击之声,丁坚等人心有余悸的全身戒备着。
轰!
很快,只听一声轰隆巨响,那院墙竟然倒塌了大半,泥土土胚填满陷坑,铺出一条通往院外的路。
“大人,快撤出院中!”
“是慎微!”
慕容仇眼睛亮了,丁坚毫不犹豫的立刻带领残存的靖安卫撤出院落。
“大人,您没事吧!”
唐慎微关切的问道。
“无妨!”
丁坚双眸喷火的盯着那院落,一刻钟的时间,三百靖安卫损失过半,这是靖安司的耻辱,是他丁坚的耻辱。
“大人,院中遍布机关,不如放火烧了!”
“放火!弓箭手准备,但凡有人冲突,杀!”
丁坚面色阴沉,怒火中烧,冷冷的下令道。
咻咻咻……
很快,一轮又一轮的火箭射中那些房屋,火苗慢慢的吞噬着房屋,丁坚冷冷的看着。
一群身影突然跳跃着从各个房中冲了出来。
“杀!”
“杀啊!”
黑夜中箭矢飞舞,叮叮当当的响作一团,而那些人却是早有准备,盾牌在前,刀斧手在后,从院墙突破口向外冲。
“守住出口!全歼贼人!”
丁坚挥舞长剑冲了过去,满腔的怒火在敌人鲜血浇灌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院中有暗道,莫要放走了贼人!”
丁坚的话却是惊醒了唐慎微和慕容仇。
没错!
那副地图上标的很清晰,这院中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杀!”
两人对视一眼,挥舞兵器杀入了战团,若是靖安卫损失惨重还不能全歼贼寇,那靖安司还能不能存在都是未知数。
“杀啊……”
刀剑厮杀,鲜血淋漓,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北齐人与靖安卫交织在了一起。
……
不远处的泰和酒楼楼顶,此刻却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望着那火光冲天的院落,不由的叹息着。
“唉!”
“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们,若是再多一点时间,说不得他们便能全身而退!”
“冯大人这是在责怪阁主?”身旁那身着红衣的剑客突然开口道。
“冯某不敢!只是想到那院中的秘密若是暴露,宇文泰提前得知大王的计划,定然会前往蒲津渡布下埋伏!”
“他已经去了!”
红衣剑客说道。
“至于他们算是死得其所……若不是阁主发现宴会的蹊跷之处,派我前往靖安司探查,只怕你们早就在睡梦中死去了!”
“那大王那边……”冯迁暗自叹口气,要怪只能怪靖安司选择的时机太过巧妙。
“阁主自有安排!”红衣剑客望了眼迟迟赶来的都尉府兵卒,眼中露出一丝玩味。
“他们的命已经走到尽头,冯大人好自为之!”
“……”冯迁闻言转身,却见那红衣剑客几个起身便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下。
“阁主到底要做什么……”
寂寥的声音在房顶飘荡,冯迁再次望了眼渐渐接近尾声的厮杀,转身向着远方而处,因为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
皇宫。
一轮明月当空照,丝竹管弦之声被抛在身旁,唐休和宁檬闲庭若步般踏出了宫门。
“你真的决定了?”宁檬抬头望了眼明月,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舍,问道。
“嗯!”唐休平淡的说着,这些天他经历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纷乱的天下,纷乱的朝局,这一刻他想起了乐城县外那处青竹林。
遥想三国那位尊主,自己倾佩敬服的先贤,他的存在保的天下一世太平,可是等他走后,谁能想到会是这个天下。
人生难得安静……他突然有些厌了!
“哦~~”
宁檬望着街道的尽头,漫不经心的踢飞脚下的小石子。
“其实……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们……是一伙的!”宁檬沉默良久,低声细语的说着。
什么?
唐休一愣,宛如蚊子般大小的声音他差点就没有听到。
“有些秘密一个人背是很累的,我……我与他们并不一样!”
宁檬低着头向前走,若有若无的声音继续响起。
“……”
唐休这次听得真切,诧异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明月司的掌楼使,心中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就比如……你这次为什么会来长安,不是吗?”
宁檬说着话,突然抬头认真的盯着唐休,唐休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心头一跳,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噗嗤~~”
望着唐休凝重的脸色,宁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过……其实你不相信我,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的不易,也知道你背负了很多,你并不信任任何人,或者准确的说,因为伯母的事情,你不相信这世间的任何人!”
“你用了四年的时间,苦心经营,可是到头来,你突然发现,要害你的人并不是王乔,我想……那一刻你的心就像坠入冰窟般的痛苦……”
宁檬声音仿佛有种特殊的磁性,轻柔中带着坚韧,可是……唐休此刻却仿佛被扔进了寒潭之中,身体中那颗心更仿佛被人血淋淋的直接挖了出来。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唐休满脸的不可置信,就那么死死的瞪着对方。
她,怎么会知道的这般清晰!
她,怎么会知道王乔的事情!
既然她知道了,是不是意味着还有更多的人知道!
杀人灭口!
甚至这一刻,他的心中浮现出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怎么?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
宁檬回身,瞅着愣在原地的唐休,眨眨眼说道。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唐休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呢?你没有说过,自然会有其他人告诉我!”
宁檬摇摇头,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唐休望着宁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那时他们在伏牛山初见,他觉得对方傻傻的,当时他还在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明月司的掌楼使,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有些看不透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