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于要飞黄腾达了,上官云山暗自想着。
“奴……奴不敢讨赏,奴是陛下的奴,奴能侍奉陛下是奴的福气!”上官云山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保持着一丝理智说道。
“朕,奖罚分明,你忠君爱国自当领赏,只是……朕应该赏你点什么呢?金银……宅院……”
听着圣人自言自语,上官云山的心是七上八下,心中狂喊着,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俗物,自己是个有追求的内监。
“陛下,上官内监相貌端正、仪表堂堂,办差尽心,若是能够替陛下在外行走,想来不会给陛下丢脸。”赵德全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上官云山,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眼眸转动,突然低声尽言道。
“替朕行走……”圣人闻言揣摩了片刻,侧身紧紧盯着对方,“既如此,朕便封尔为殿中中尉!”
“奴谢陛下隆恩!”上官云山大喜过望,五体投地拜服。
“朕乏了!都退下吧!”圣人挥挥手道。
“喏!”
赵德全与上官云山听命,行礼,缓缓后退,而后转身走出了大殿。
圣人高高端坐龙椅之上,目视两人走出宣政殿,将手中那份佛经再次翻来,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今日唐休在定山寺的言论,哪里是什么佛经!
“唐休吗?呵呵……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响起,久久听不到任何的回声。
……
赵德全和上官云山出了宣政殿后,上官云山突然快走两步,对着赵德全跪了下去。
“赵公,适才陛下面前奴未曾注意,多有得罪,还望公宽宥奴!”上官云山情深意切的说着。
“上官中尉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赵公以德报怨,奴对不起您老人家,若非您在圣人面前美言,奴断然不会有今日之荣耀!还请赵公放心,奴自当铭记公之恩情,日后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上官云山顺势站起身来,说的是铿锵有力,真情满满。
“上官中尉此言差矣,你我皆是圣人的属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日后莫要提什么报恩的话,咱们宫里当差的只为圣人尽忠!”
“奴受教了!”上官云山再次躬身行礼道。
“上官中尉,陛下有两道口谕,就劳烦你了!”
赵德全面带笑容的将上官云山送到尚书省,而后当场宣布了圣人旨意后,这才对上官云山交代道。
“喏!”
上官云山行礼领命。
“诸位且忙,老奴要回去复命了!”赵德全对着众臣工打声招呼,转身走出了尚书省,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不见了。
“老祖,上官云山真是人心得志,您老看他那猖狂的样,呸!什么东西,竟然还想爬到老祖头上去!”小黄门恨恨不平的骂道。
“就是!也不撒泡尿展现自己什么德性!不是老祖慈悲,他能当上中尉,看他那耀武扬威的样就让人恶心!”又一个小黄门骂道。
“眼红了?”
赵德全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语气平淡而慵懒,可听到那小黄门耳中却是心惊肉跳。
“在这座皇宫里,风从来就没有停过,想要活的长远就把嘴巴闭上,要知道……喝西北风也是可以死人的!”
赵德全望着宫墙上随风摇曳的绿草,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模样,只是并没有人发现罢了。
“孩儿晓得了,不敢在其他人面前混说!”两个小黄门唯唯诺诺的说着。
……
翌日,早朝。
圣人身穿九龙袍,头戴九龙冠,脚踏山川地理裙,在群臣的颂扬声中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做皇帝已有三十余年,驾驭朝堂自然是轻车熟路。
“誉王来了?身体可大好了?”圣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臣,望着前排那个熟悉的身影,开口问道。
誉王萧赞闻言,侧身出班,躬身跪倒在地。
“儿臣惶恐,区区小恙竟累及父皇担忧!
还请父皇安心,儿臣身体现已大好!”
“唔……如此便好,只是看着有些清减了。”
圣人探身仔细的打量着萧赞的脸庞,说道。
“嗯……散朝后去太医院取些滋补之物送到誉王府。”
这话却是对一旁的赵德全说的,赵德全小声领命,誉王闻言又是一番谢恩的言辞。
“太子~”
“儿臣在!”太子萧统道。
“朕交代你的差事可妥当了?”
萧统闻言突然一怔,他没有想到今日早晨皇帝会突然过问此事。
“儿臣无能,正在尽心竭力办理!”萧统跪倒在地,谢罪道。
圣人闻言不置可否,目光落到了京兆尹府滕子京的身上。
“京兆尹,宣平侯刺杀之事可曾查明?”
滕子京听到圣人点名,额头冷汗霎时间流了下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胆颤心惊的磕头道。
“启禀陛下,微臣惶恐,尚未抓住凶手!”
“刑部、大理寺可以线索?”圣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卿的身上。
“臣惶恐…”
刑部和大理寺跪倒在地,满脸的不解被深深的藏在袖袍低下,这几件案子可从未交由他们查办啊!
“哼!好……好啊……真是朕的好臣子……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
圣人闻言怒不可揭,只觉得心中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望着跪了一地的众人,随手抓起一个铜制摆件狠狠的砸了过去。
“噗……”
噗通!
只听一阵呼啸之声,吓得众人纷纷侧目,但见那铜制摆件飞偏了方向,直直的砸在一名小黄门的头上,霎那间桃花朵朵开,小黄门当场被砸死了。
“快!抬出去!”
众人看的心惊肉跳,面色苍白,赵德全碎步走下大殿,指挥着吓傻的内监将死掉的小黄门抬了出去。
“金陵帝都,天子脚下,竟然接二连三发生如此恶事,朕如何能够心安!大梁百姓如何能够心安!”
“看看你们这些人,往日天天在朕面前自夸什么国之利器,可现在呢?难道等朕的头颅摆在贼人面前,你们再换个皇帝不成!”
圣人震怒,如雷霆霹雳,又如狂风暴雨,吓得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不敢直面君王。
“尔等……真是气死朕了!”圣人满腔怒火,瞪着噬人的眸子,双臂拄着龙案站了起来。
“臣…惶恐!”
“臣…有罪!”
众臣工纷纷磕头谢罪,圣人拂袖而走,只留下满脸凝重、迷茫的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