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陈丽看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喂，啥事？”

“媳妇，我……”

“谁是你媳妇？！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媳妇，我错了还不行？”

“停停停，你没错好吧，我错了！算我求求你了，协议离婚签个字，咱俩好聚好散。”

“看在孩子的面上……”

“你还知道你有孩子啊？你在外面找女人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你有孩子呢？”

“我……我……”

“我什么我？我什么我？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陈丽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在一旁：“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真不要脸！”

“是小伟吧？”陈丽妈妈问道。

她靠着墙，把手插进头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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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摆着一张一人高的方桌。

一张红布前面，酒盅、香炉，贡品一样俱全，一个男人点燃三根香抵在眉心处。

“有求必应的保家仙啊……”

他虔诚地拜了三拜，将三根香插进了香炉。

那红布上写着：常三太爷、常三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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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沉寂，半月斜挂，星光稀疏。

闭上眼，是黑，睁开眼，是夜。对于陈丽来讲，并无区别。

陈丽空洞的眼神紧紧盯住天花板，如树根般蜿蜒的墙皮裂纹在月色下更显几分灵异。她探出手摸了摸身边的零食，终于放下心来。

近一周的时间，身边没有零食总感觉心底空落落的。

每到深夜，屋子的某个角落总会有一双眼睛在监视自己。

渐渐地，一首童谣响起……

“冷风吹，惨凄凄

恶鬼吃人饱肚皮

白蛇仙，隐山林

世间活人不见心”

伴随着童谣一同传来的，还有熟悉的脚步声。

陈丽微微一笑，她知道，鬼又来了。

一周时间，这个鬼每晚都会来。只不过今天，她心中有十足的底气。

片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然站在了自己炕前。

“你到底是谁？”陈丽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惧，直视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衣服的鬼。

白衣鬼没有说话，也在直视着她。

“我不管你是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陈丽高喊着，从枕头下抽出一个桃木护身符，这是她今天刚刚去寺庙求来的。

桃木、柳枝，都是驱邪之物。在影视作品里也会出现糯米、黄符，黑驴蹄子一类的物品。

白衣鬼依旧没有说话，他并不想伤害陈丽，只是想吓唬她。

陈丽手里握着护身符，撇嘴斜视：“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个白蛇仙！”

白衣鬼一愣，将细长的尾巴收进衣摆。

陈丽看了看他的反应，想必是护身符奏效了，她继续恐吓道：“你也不用和我装神弄鬼的，我还有雄黄酒呢！”

白蛇仙噗地笑出了声：“你把我当白素贞了？”

“多说无益，你的死期到了！”

陈丽高举桃木护身符，夜色中，护身符发着佛光。

白蛇仙轻声问着：“你真以为这种外教的法器能伤得了我？我自由更高道行的神仙庇佑！”他说完，一把夺过桃木护身符，掰成两段，丢在地上。

陈丽绝望了，桃木护身符竟然也伤不了他？

……

对于这些，陈丽早就习以为常。

那个白蛇仙每晚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换着花样的吓唬自己。

旭日东升，她习惯地拿出嘴里的半块面包，把满炕的零食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习以为常。

她看着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面容发黄，消瘦了许多。

“还和之前一样吗？护身符也没有效果吗？”

面对母亲的疑问，她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答，自己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周，自己跑遍了各种医院，医院的各种机器统统做了个遍。甚至还去了精神病医院，依旧没有查出什么病因。陈丽妈妈看着女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陈丽十分激动，高喊着：“到底是谁！那个白蛇仙！他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就说那天晚上在路边看见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你们都不信！这回看你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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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依旧，男人又一次站在常三太爷堂口前虔诚地拜着。

他每天都会在这里虔诚地拜着，心中默默求着什么。

桌子上的供品也越来越丰富，从最开始简单的水果，到现在的鸡鸭鱼肉。

“别忘了放鸡蛋，常仙最爱吃鸡蛋。”他喃喃着。

他虔诚地拜着，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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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变的精神恍惚，开始神神叨叨，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再健康的人，也经不起这番折腾。

陈丽妈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自己的远房嫂子——艾民。

隐约记得她好像是个“看事儿”的，还是跳大神什么的。对于萨满这个词汇，她并不了解。

多年没有联系，她翻出泛黄的通讯录，努力寻找着艾民嫂子的电话号码，时隔多年，希望她没有换电话号码。

拨通电话，陈丽母子两人守在电话旁，盼望着这个能救自己的人，

“嘟——嘟——”

电话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