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存在感太强,即便两个人中间隔着二十几厘米的距离,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还是触动林芜的嗅觉。
可能是太久没有靠得这么近,林芜给自己稍微复杂的心情找借口,她抬眸看陆沉一眼,压下那抹不自然,收回目光,伸手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杯酒,轻抿了一口,百无聊赖地看着几位老人洽谈他们年轻时的风光趣事。
乍一看,感情是挺好,但若仔细观察,每个人还是都带着久浸商海的算计和戒备。
陆沉偶尔也会插几句话,但更多时候,他只闲暇的静听。
林芜总觉得这场面有些奇怪,陆沉的态度也令人难以琢磨,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应该排斥上了自己吧?毕竟,上次的自己的话说得挺绝情……
想着,林芜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陆沉,男人冷硬的侧脸笼在耀眼的灯光下,似是有所察觉,男人稍稍偏过头来瞥了眼林芜,眼眸微垂,扬了下眉。
偷看被抓包,林芜下意识坐直身体,往右手边的陆老夫人靠去,修长的脖颈露着,在黑色连衣裙的衬托下更显白净。
晃了晃酒杯,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劝陆沉一句,如果真的不喜欢跟她呆在一起,就赶紧找个借口去找秦骁吧,反正他是无所不能的陆少,谁也不敢怎么着他。
陆老夫人想做什么,林芜大抵能猜出来,无非就是想让外人看看,她林芜和陆沉还能呆在一块,还能和平相处。
从陆沉来到现在,差不多十分钟,林芜算着时间也差不多,正想再跟陆老夫人提一下,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接着,被一股力道带起身来。
动作过大,林芜没拿稳酒杯,导致里酒全都洒在了林芜身上,她微愣,随即抬眸瞪向陆沉。
可男人脸上没有丝毫歉意。
动静不大,但这片是中心点,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能引人议论纷纷。
“奶奶,我去带她换下衣服。”
她,指的自然就是林芜。
陆老夫人眼里有明显笑意和欣慰,“去吧。”
虽然不知道陆沉想干什么,但林芜实在不想再和几位老人坐在一块,闷都要闷死了,便也没拒绝,由着陆沉拽她上楼。
陆沉步子大,林芜只能两步并作一步的跟着他。
“阿沉,”苏明漫不敢靠近陆老夫人那边,眼下见陆沉终于离开那片,便匆忙的走过来,“林小姐衣服湿了,我带她去换吧?”
她打定主意不想再让林芜和陆沉有接触。
陆沉淡淡扫苏明漫一眼,握着林芜的手加重力道,将人往身前扯,手掌移向她的腰肢,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柔软,短短几秒,林芜半个人被他揽在怀里。
林芜抬头看他,正巧他也垂着眉眼,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芜脸上,二人鼻息相缠,淡淡的烟草味勾起了林芜某些记忆,不知不觉间,耳根染上一抹绯红,挣脱的念头在看到苏明漫错愕的反应时被压下。
算了,又不是没抱过,看到苏明漫吃瘪,她高兴。
“不用。”
陆沉盯着林芜那双狡黠灵动的杏眸,勾了勾唇,目光看都不看苏明漫,拦腰抱起林芜。
突然悬空而起,林芜差点叫出声,手臂下意识攀住陆沉的脖颈,目光不解的看着他,男人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抱着她离开原地。
上楼时,林芜往下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苏明漫,脑海中闪过一个计策。
……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林芜拍了拍陆沉的肩膀,他可能不喜欢她,更不喜欢苏明漫,所以在两者之间,他选择远离更不喜欢的那一位。
陆沉没搭理她,越过客房,把人抱进了另一间房,扔到了床上。
房门落锁,林芜心颤了下,倒也没害怕,从床上爬起来,警惕的看着陆沉。
“说吧,什么目的?”
男人目光冷凝,唇瓣紧抿,压迫感十足,很显然,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林芜看得出来,所以不想再用话激他,扫了眼房间内的摆设,扯开话题道:“这是你的房间吗?”
陆沉依旧没说话,目光紧锁在林芜身上,像是在思考抉择。
半杯酒撒在了身上,黏糊糊的,喝过酒的缘故,脸颊有些热,林芜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你特意让我把酒洒在自己身上,不就是为了现在这样吗?陆少,你总得开个口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不然我也不好配合你,是不是?”
男人的视线紧紧锁住那双氤氲着水光的眼眸,骨子里的欲望快要叫嚣出来,停顿了许久,转身走向衣柜。
拿出一件浴袍扔给床上的人。
他语速缓慢,“去换上。”
林芜挑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待会你就让我穿这个下去?”
“衣服我让人去烘干。”
陆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芜只能进来浴室换衣服,脱的时候才发现背后的拉链她一个人很难拉下来。
在找陆沉帮忙和自己奋斗的选择中,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
“怎么这么久?”陆沉指尖夹着烟,冷隽的容颜朦胧在烟圈中,他将衣服交给佣人。
佣人离开后,房间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陆沉的眼睛像是长在林芜身上,在第四次无意识的裹紧浴袍后,林芜终于忍不住了,支着下巴看陆沉。
“陆少爷,您到底要做什么?给句话行不行。”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按灭烟,解着衬衫纽扣,一步步逼近。
这种眼神林芜太熟悉,尽管知道他或许不会在陆老夫人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事,林芜还是立马转身往门口躲。
门是锁的,林芜出不去。
这时,陆沉带着温度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
微凉的唇瓣擦过林芜的耳垂,沙哑的嗓音含着几分危险,“林芜,今晚你不该来的,知道吗?”
随即,男人埋首在她后颈处深吸口气,“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林芜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只有在陆沉面前才能感受到的心悸,她冷静下来,说:“陆少,你自己曾经说的话,都不记得了吗?”
陆沉低笑一声,抬首惩罚性的咬住林芜的耳垂,舌尖啃舐碾磨,声音低沉的说:“嗯,不记得了。”
陆沉是骄傲的,林芜知道,他虽然从未表露过,但她也知道他的自尊心极重,所以那天她选择刺激陆沉的自尊心,来达到她想和他断掉关系的目的。
原本林芜以为她说这话陆沉会想起那天的事,然后继续用冷漠的态度对她,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陆沉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这种话,不像是能从陆沉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