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给李怡选定的光王妃是中书省右拾遗杨景元的二女儿杨玉颜,如今年方二八,生的艳丽妖娆,其名字玉颜正是取自李白的《西施》诗: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勾践征绝艳,扬蛾入吴关。
提携馆娃宫,杳渺讵可攀。
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
虽然是庶出的,可是,杨玉颜的生母是杨景元最喜欢的二夫人,杨景元的父亲杨司空,乃是在朝多年,门生众多,根基深厚的。
因为杨玉颜生的异常的美艳,倒是有不少的世家子弟去求亲的,可是杨景元都没有同意,独独看上了还没有娶妃的光王李怡,虽然知道要真的嫁到光王府确是是高攀的,可是杨司空和太皇太后家颇有交情,既然看中了光王的身份,便多次的去太皇太后跟前亲自去提的亲,太皇太后也正中下怀,便应允了,并定下了要过了年二月里便要成亲的。
虽然是郑竹依和李怡刻意的瞒着的,梅清还是渐渐的知道了这事,是的,自己又怎么能够阻止光王娶亲呢,更何况这还是太皇太后亲自赐婚。
现在府里正忙着将东边地那出院子再收拾收拾,要给将要进门地光王妃住呢。
她原来娶进门的时候。婚房便是依照着李怡地意思。是设置在李怡地卧房地。她每天也是和李怡一起睡在李怡地房间地。
过了年。李怡要是娶了光王妃进来,自己又怎么能还在他的房里住着呢。可要开口说是给自己收拾一处房子。现在又准备过年。不是又要添了不少地麻烦吗。
其实,梅清从小在光王府长大。现在要是要她挑一处院子,她还是想着能在郑竹依地西边隔壁地那一院房就最好了,不但清净。而且就在书楼的旁边。没事地时候,到那里看书消磨时光是再好也不过了。
主意打定。她便吃了午饭跟着郑竹依出来。
“太妃,今天的天气倒是晴朗明媚的很,我陪您走走吧,不然我陪太妃到花房里去瞧瞧,昨天我去看的时候,三色杜鹃正开得艳呢。”
“看看,怎么还是开口太妃,闭口太妃的,既然都和光王成亲了,自然要改口喊娘了,要不,让人听着笑话呢。”郑竹依边说边由梅清挽着胳膊往前走。
“是,谁让我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喊太妃呢,真是有时候忘记了改口呢。”
“可是听到了太皇太后赐亲的事情,心里不高兴了。”郑竹依问。
“没有,这是太皇太后赐婚,青儿哪里敢不高兴呢。”
刚刚嫁过来不过十天,就知道李怡就要再娶妻,梅清心里自然是有一份委屈和无奈的,郑竹依问起,她强将心里的委屈和无奈压抑着,向郑竹依露出了勉强的笑意。
“傻孩子,怎么在娘的面前还不说真话,心里怎么能痛快呢?可是,你放心,事事有娘给你做主呢。”郑竹依轻轻用手拍着梅清的手背说。
“青儿知道的。我是想,现在我一直住在光王的房里,总是不妥的,府里的院子也多,我想,我想该随便挑一处,打扫打扫,也好搬出来。”
“原先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便想着要好好收拾一个院子出来,给你当婚房的,怡儿却是说先在他房里住着就行,也就先把这事耽搁了,你既然今天提出来,那就你自己挑一处,娘叫人明天就开始收拾收拾。”
“那,那我就选太妃隔壁的披香院吧,和太妃离得近些,服侍太妃也方便些。”
“离得我近些,我自然是喜欢的,可是,那披香院也太过偏僻,和怡儿的住处离的远些,倒不如,选在听雨轩吧,那里的一片芭蕉,怡儿是最喜欢的了,不如和怡儿商量商量再说吧。”
等晚上梅清将此事告诉李怡的时候,李怡竟然连想也没想,直接说:
“要收拾就收拾披香院吧,那里离的娘近些的。”
梅清听了,不由心里一凉,太妃还想着那里离你远些不同意的,可谁知,他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吗---由来只有新人笑,谁人有谁听到旧人哭,虽然才刚成亲不到一个月,就要陷入被冷落的凄凉境况吗?
转眼间,便到了二月初九,到了光王要娶亲的日子,梅清也不管别人如何想,就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门半步,东边的院子早就收拾好了,可是她的披香院却还是收拾了没有一半,看来还得半个月也搬不进去。
梅清还是每天睡在李怡的房里,心却不安起来,一天要到披香院去看好几次,她看到什么东西都换了新的,就连院子里的树木也是重新栽种的,心里倒有了一丝的安慰。
听到外边喧闹,她也无心去看去想,早早便和衣睡下了,想着第二天还要去拜见新娘子---太皇太后指婚的光王妃,心里既忐忑又难过,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二天,她听到小翠说新妇已经奉了茶,便带着小翠起身到东院里来,谁知走到半路上,却看到李怡远远的从西边过来,便只好停下来等他。
“小青儿,昨天我不在你身边,你睡得可好啊?”他看起来精神抖擞,笑得也开心,也不管还有下人在跟前,便暧昧的问。
翠儿听了这话,抿着嘴一笑,被梅清看在眼里,脸上飞霞,还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来,惹得她日后又在没人的时候取笑她,就想先支走她,便说:“
翠儿,你先走吧,先把礼物呈给光王妃去吧,我随后就到。”
李怡见翠儿走了,上前便搂住梅清的腰肢,轻轻笑道:
“好了,翠儿走远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了吧?”
“是,睡得还好。小王爷,你快放手啊,叫人看了笑话的。”
梅清四下里看看,正有下人们在院子里走动,她可不想让人看见他这样搂着自己,便使劲挣脱出来。
“好,你既然有事,那就先去吧。”李怡见她这一挣扎,手帕掉在地上,弯腰拾起来,笑着看她袅娜的身影。
梅清走进东院,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她小心的穿过花径到了正房,刚想抬脚进去,却听到里面一个年轻的女人的怒斥声:
“你这不知规矩的丫头,真是放肆,说什么你们小姐嫁过来时候的陪嫁,什么,不过是自幼在府里长大的丫头,不就是个通房的丫头吗?也说得上是小姐,也能说是嫁过来,真是狂妄之极!我稀罕她这这贱人的什么玉如意啊,我倒要将这东西在你眼前摔得粉碎,叫你一片片的吞下去,也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