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来风已醉,花去人还香。。c
筱筱何处小院,门廊上的字依旧生动皎洁,宛如游龙。从老爷子书房从来,便径自回了书房。洛氏的宠溺让洛筱心生感动,却又觉得无奈,让幽儿那小丫头嫁了自己做妾?洛筱摇了摇头,若是红袖添香倒还不错。
灯火如豆。
洛筱铺开宣纸,提笔蘸了点墨,却始终难以落下。丁三在旁安静的磨着墨,看到少爷如此模样,他便缩了缩身子,磨得更小心了些。
书房一片宁静。
“唉,还是难以取胜啊……”良久,洛筱无奈一叹,将笔搁回到砚台里。“藏尤此子当真是得了行书几分真髓了。”
洛筱在书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呢?今儿他是见过藏尤字迹的,遒健飘逸,已然深具行书几分火候,当真非一般人能够比拟。若是自己以楷书应对,虽不至落败,可也真正的难以取胜呀!
洛筱摇头轻叹,再次走到桌边,左手执笔在宣纸之上用楷书写了个大大的“楷”字。而后又换用右手执笔,以行书体写了个大大的“行”字。尔后便是瞪着眼睛,盯着这两个字看来看去,不知在看个什么!
这可以说是洛筱的一个小秘密了,左右手皆能书法。而他左手习的便是欧阳询的欧体楷书,如今可以说是已然深具火候,自成一体、得窥真髓了。至于右手行书,当然是取自一代书圣王羲之了,至于水平嘛,遒媚劲健、灵动飘逸,虽不能说自成一体,可也窥得了几分真髓。
不过让洛筱无奈的是,不管左手欧体楷书还是右手行书,皆无稳胜藏尤的把握。唯一让他略感安慰的是,即便难以说胜,可若言败却也是不可能的。但不管怎么说,打成平手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是打败藏尤!
“丁三,那白云居士你可听说过?”
“听过,少爷,听说他是咱流萤的书圣呢,那一手书法可是值得万金的啊。”丁三咽了咽唾沫,夸张的说道。
“那你知他字体沿袭何人,风格如何?”
“这个……这个小人不知。”丁三声音弱了下去。
洛筱眉头一皱,暗道自己是晕了头啦,竟然向丁三问起这般的问题,随即笑道:“那你可听说过欧阳询这个人?”
“这个小人倒不曾听说。”
“哦,这样啊……”洛筱声音沉下去,再次看向桌面宣纸之上的行楷两字,心中蓦然一亮。
“哈哈,藏尤啊藏尤!”洛筱欢快大笑,将笔扔进笔筒,而后畅快的说道:“睡觉去,明日定让那藏尤输得颜面无存!”
丁三见自家少爷如此欢快,也跟着笑道:“哈哈,那是,少爷这么说那藏尤定然是要输得精光的!”
“哈哈。”
灯熄。人眠。夜静。
第二日。
天已大亮,东方天际的日头也冒了出来,柔和的光线照耀着整座辰州,为早起忙碌的人们平添了几分好心情。而洛府洛筱却因昨夜入眠太晚,还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兄弟,听说了吗,昨儿红袖坊的比试?”
“没有,那红袖坊的比试年年都有,可有什么稀罕的?”
“嘿嘿,是年年都有,可昨儿红袖坊的比试,那是年年都有可年年都无的场面啊!你没去那是可惜了呀!”
“哦,那快讲讲,你也知道我家婆娘整天都盯着呢,想偷个空都难!”
“嘿!讲讲?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今儿的场面只怕更热闹,兄弟我还要赶场子呢,去晚了只怕没落脚的地儿了!”
“咳,兄弟,你倒是讲讲再走啊!咳,兄弟,你别跑呀?”
城东大街上,今儿早起的人们比往常多了很多,而且都是些往日懒散惯了的男人们。他们或独自一人行色匆匆,或两人边谈边走,或三五结伴而行,方向却都是毗邻才子街的红袖坊。
“那场面你们是没看到啊,奶奶的个熊,那些读书人的喊叫声差点嘿了老子一跳!”
“屁!老子就不信那个邪!一个纨绔儿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好词?还得到咱流萤的词坛泰斗苏老的称赞?”
“莫说你不信了,老子也不信呀!可那苏慕白老泰斗就是那么说的!嘿嘿,兄弟们,羡慕哥哥吧,你们有谁见过苏老泰斗的?”
“大哥,你当真看到了苏老啊?听他们说还有白云居士和木老人?”
“那是!”那汉子拍拍胸脯,“都快些,今儿这场子我们得赶紧了,若是占了好位置,还能看到三位老泰斗!”
城西,一读书人打扮的青年站在街头,伸长脖子望着巷子的拐角处,神色颇为焦急。过了片刻,只见另一书生打扮的青年出现在拐角处,那青年便神色稍松,快步走上前去,说道:“怎的如此缓慢?”
“换了身行头,兄弟原谅则个。”那书生青年拱手赔罪道。
“昨晚便与你说了,怎地拖到现在才换?”
“一夜剪裁、缝制新衣,如今能穿上身已经是万幸了。”那书生抖了抖新衣微微的褶皱,拱手说道:“今儿若是得见三位前辈,在下真是死而无憾了。”
“快些走吧!”那书生催促一声,说道:“若是运气好,定然能见!”
洛府。
“少爷,少爷,红袖坊苏遥姑娘来信。”丁三站在门外,喊道。
洛筱翻转个身子,听到苏遥两个字,才应了一声,说道:“进来,念!”
“少爷,送信之人说是要少爷亲自拆看。”
洛筱无奈,掀开被子说道:“去打盆温水来,慢着,可见着幽儿了?”
“见了,正在伺候夫人洗嗽呢。”
“哦,那算了,你去吧。”洛筱说完,便打开信封,却见上面写了大大的三个字:“起床了!”背面还有一首小诗,洛筱看了,面露微笑,呵呵,那丫头,离别才一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