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近日戒备森严,过往客商,百姓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潘世载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城外。如果战事要起,自己马革裹尸,未尝不是一种归属。为国,为民,为自己,死是一种解脱。
天朝启德帝刘义和秘密来到凉州,住在风云堡。潘世载闻讯立即派人昼夜守在风云堡,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风云堡的女眷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永乐公子来了后,风云堡出入繁琐许多。许多将士守在风云堡各个要道。胆小的人连小门都不敢出去,胆大的跑出去就被人撵了回来,说是呆在自己闺房,不要随便乱走动。
永乐公子喜欢玩乐,对下人很友好,下人犯了错从不责罚。
陆续有各种消息传出来,譬如说永乐公子组织了一队丫环教她们打球,极为有趣。为了安全起见,叫人弄来几十匹驴,选出十余匹驴,给那些丫环们骑。
如今月儿的行动越来越自由,张三痴知道萧长天对月儿极好,所以从不阻拦月儿的行动,月儿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吗就干吗,他从不过问。马场里的下人见到月儿也是很恭谨,因为从不曾见萧长天带女子到马场,月儿是唯一的,所以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一次,月儿去练骑马,她骑着马儿遛弯子,往马场深处骑去,看见一群人正在玩打马球。其中一人东西驱突,风回电击,所向无前,勇猛得很。一群女子和他一人打球,仍敌不过他,女子们娇呼轻嗔,马场上喧闹无比。一只球打过来,滚落在月儿的马下,那些人叫月儿扔过来,月儿下马,拾起来看,只见球如拳大,以皮制成。她从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于是多瞧了几眼。一名公子骑马过来,月儿忙将球扔了过去。
他看了看月儿问:“你是哪个园子里的?如你喜欢打球,我和翼云说说,让他也让你参加,可好?”
月儿这才知道萧大哥的字是翼云。她摇摇头说:“我不会。”
永乐公子笑着说:“不会才要学。你看,这些丫头哪一个不是我调教出来的,她们如今打得多棒。她们中的好些人初时还不如你,连驴都不敢骑。看看,她们玩得多高兴啊!翼云这人真是,只会做事不会享受,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月儿只有听他说话的份,根本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永乐公子到底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批评萧大哥。
永乐公子见月儿不答话,知道这些丫头平日里惧怕萧长天,所以谨言慎行惯了。他朝月儿一笑,一手勒马,右手则挥杆而去。他和那些丫头又混战一起,众丫头冲球而来,奈何驴的速度太慢,始终落于下风。月儿也不骑马了,站在边上看她们玩,见她们所持球杆以木制成,杆头为月牙状。球场的两侧各设丈余高的球门,比赛分为两方,以将球射入对方球门多者为胜。
球场边还有一干人,在比赛间隙给那位公子端茶打扇。
月儿觉得这些人的嗓子很奇怪,尖细的声音既不像女人又不像男人,而且他们面白无须,真的与平日里见到的男子两样。
这是些什么人?月儿疑惑。
第二天一早,萧长天到博古斋找月儿。一见月儿劈头就问:“你想学打马球,为什么不和我说?昨晚他和我说要教你打球,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萧长天仔细看看月儿,仍不相信地问:“你真想和永乐公子学打球?”
月儿见萧长天着了急就说:“我没有说自己想学打球,只是觉得有趣,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那位公子就以为我想学。”
萧长天松了一口气说:“以后你想学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和我说。这件事我回绝他。你想学,我教你。还没有人知道我会打马球呢。改天和他们赛一赛,看谁能赢。”
自此,萧长天一有空,就带月儿去马场学打马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