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的为难，说到底就是因为她心软，要她去和霍阳刚说分手她会愧疚。谭玫在他那样的时候去退婚周念也会对他感到抱歉。
徐亦慕知道现在对周念要是强势，不会有半毛钱的用处。
他的表情很伤感：“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这种话，其实我应该烂在肚子里，就这样子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说了出来，不好意思忘了替你考虑。”
“你不用为难的，没事，你就跟他一起好了。我虽然喜欢你，但也不一定非要你和我在一起的。你真的真的不用担心我。”
他这么一说，周念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徐亦慕又说：“你有事要先走的话就先走吧，反正这个碗也轻，这个桌子也不难擦，这个厨房也不难打理。我就算只是用一只手，也是可以解决的。”
周念想了想，说：“我等你吃完。”他一个受伤的人，怎么都没有她这个健全的人处理来的方便。
“这样好吗？”徐亦慕看看她，“太麻烦你了。”
“没事。”
他就继续吃刚才的蛋包饭，细嚼慢咽的。在他吃完这个期间周念看了两次手表。徐亦慕看见了，但吃饭的速度却一点没上去。
好不容易他吃完了，周念快速的替他清理好一切。才说：“那我现在走了啊。”
徐亦慕十分理解的点点头，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去吧，打扰你约会了。”
周念：“不是什么约会，只是得去孤儿院而已。”她都已经好久没去了，院长早上还打电话过来说朵朵想她想到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是吗？即使这样，也是我麻烦到你了。”
周念不再浪费时间，真的得走了。
等周念一走，徐亦慕嘴角的笑就不见了，反而看起来有些阴郁。
呵，他可没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好，事实上他心里一点歉意也没有。相反的，他觉得说出来好极了。
不说出来的话，哪里会让周念觉得他也是个“弱势群体”？至于霍阳刚，他可不会明目张胆去动他，他现在得装的比他还要弱。按照周念的性子肯定是谁越弱，越偏向谁。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绷带扯下来，慢条斯理地换上西装，慢条斯理地打理好发型。
现在，也是他该去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
徐亦慕回国后，并没有在徐氏出现过，所以当他进去的时候，所有员工都吓了一跳。
“徐…徐总？”刚叫出声，却发现徐总现在已经不是徐总了，于是马上闭嘴。
徐亦慕刚要走上电梯，就有人将他拦住：“徐总，没有通传你不能上去。”
他把头转过来，目光锐利，看得那人头皮发麻。
“徐总……”
徐亦慕自顾自开电梯，语调清冷暗自威胁他：“你是要偷偷给我放水还是不让我上去，最好想清楚。”
“……”
办公室还是熟悉的办公室。
徐亦慕进去的时候徐父并不在，那张他曾经订做的办公椅上空着，他就走过去坐下了。
所以当徐父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宝座”被人给占了。
不得不说，坐在这个椅子上的人看起来总是威风一些。此时的徐父和徐亦慕比起来就落了下风。
“怎么，不是说不稀罕徐氏了？回来做什么。”
徐亦慕看看他：“比不上徐总，也好些年了，椅子也不换。”
徐父噎了一下。
徐亦慕淡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替我去办件事。”
他这个是完全直接吩咐的语气。
徐父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徐亦慕看他一眼，毫不在意他的拒绝：“你不办也行，就是不知道你那你儿子的命够不够硬。”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当初能眼睁睁看他害我，那现在也绝对能看我把他搞残，你要的，不过是个更强的继承人，对你而已，儿子只要是活着就行，过的多苦无所谓的。”
徐父冷笑着说：“你看得倒还挺透彻。可是你还能不认我这个父亲吗？”
“我必须要认你没错。”他漫不经心的说，“就是不知道我妈，会不会认你这个丈夫了。”
“你……”
大概是知道徐亦慕说到真的能做到，再加上徐亦慕跟他自己一样要是被惹火了会六亲不认，冷静下来：“你倒是很像我。”
“像你？你想多了。”
在徐亦慕眼里，要是他有儿子等于周念生的等于周念的心头宝，他可舍不得跟徐父对自己一样那么对他。
“哼，说吧，什么事？”
“想办法让霍家出点事，记着，就算要暴露，也别暴露出徐氏。”
“哪个霍家？”
“霍阳刚。”
徐父想了片刻，道：“他爸叫张贺，在c城也有两分本事。”他说的只是两分，说明他多少有些不屑。
徐亦慕可不关心徐父对张贺的看法：“不管你从哪里下手你把那个霍阳刚给我弄走就行。”
……
周念离开的时候提起过孤儿院，徐亦慕就顺道去看了看。
一进去，一大堆的孩子同时向他看过来。
他对小孩子没什么好感，进去里面，并没有发现周念。
有个小孩屁颠屁颠跟进来，眼神放光看着他：“叔叔，你在找什么呀？”
徐亦慕想了想，周念肯定是跟这群孩子有过接触的。于是蹲下身子问：“你知道周念吗？”
“周念姐姐呀，她刚刚走了哟。你找周念姐姐，是不是因为，喜欢她啊？”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直接，他见怪不怪。
徐亦慕也不否认：“你说的对。”
哪知小孩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磨磨蹭蹭了半天，说：“可是姐姐有男朋友了诶，姐姐应该不会喜欢你，姐姐不会喜欢你，她喜欢……”想了半天没有想到要说什么，又回到上一句，“姐姐不会喜欢你……，她喜欢…”
徐亦慕：“……”
小孩子就是这点讨厌，一句话总是重复来又重复去，偏偏还总是抓着重点重复。
过来一会儿，小孩看见叔叔黑着脸走了。
她拿了个小本本画出一个火柴人，又在火柴人脸上打上一团黑。下次要跟周念姐姐讲讲这个黑脸叔叔。
被称作“黑脸叔叔”的徐亦慕回家后又重新拿了绷带把自己缠起来。
他本以为周念于心不忍，会来给他做晚饭，结果等他开门看到程度，心情可想而知。
“你来干什么？”
程度不知道他看见他为什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给你送晚饭啊。”
“她呢？”
程度“啊”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周老师应该和霍先生在一起。”
徐亦慕不说话，程度跟着他进去，他给程度一个号码，程度听话的打过去，说了徐亦慕吩咐的“快点行动”四个字后，一脸茫然。
徐亦慕是不会给他解释的，最近让程度困惑的事非常多，偏偏没有一件他能知道真相，都是一知半解的。
最后，还要无情的被赶：“你可以走了。”
程度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已经是非常强。
……
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本来只需要穿一件长袖，现在得再加一件。
周念听霍阳刚说，他爸爸那边出了内乱，好像还挺严重，他爸的意思是希望他能过去，因为他爸再婚之后虽然还有个儿子，但完全就是个败家子，不顶半分用。
周念当时问他：“你妈是怎么想的？”
他就说他妈十分支持他去，张贺的公司当初有她妈一半的心血，他妈特别希望他能拿回来。
周念也很支持他去。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是他父亲，那怎么样伸把手拉拉他也是应该的。
霍阳刚要走的消息很快，整个dreamliner和周念身边的人都知道了。
徐亦慕得知时，十分惊讶，就连周念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那么惊讶：“他要走了吗？”
周念：“对。”
“那你怎么办？”他真的满脸都写着对她的担心。
因为上次他说的那些事，周念还是很觉得对不起他，这下子他还这么替自己考虑，这种歉意更是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我没事，也就几个月的事情，还有电话和微信。”
他就突然冷淡了不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周念以为他是由于自己比较好的心态让他不那么担心了。
“他要走了，你们不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吗？”这个是程度提出来的。
霍阳刚来接周念的时候听了这个提，觉得是有必要的，于是接受了提议。
不过dreamliner里大家比较意外的是，徐亦慕竟然也要去。
徐老板一直以来都是不大爱跟他们混一起的，不知道这次抽什么疯。
只有程度觉得，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
周念的酒量，dreamliner里的人都是见识过的，也就不大好意思灌她，但是看着霍阳刚这么大只，就没什么
顾虑。
一杯、两杯、三杯。
霍阳刚的酒量也不大行，三杯下肚就有些晕了。
dreamliner里那群不灌周念的忍不住了，还是让她喝了一点。
然后：“……”
周念这次比上次更不济，半杯都醉。
上次周念还是有意识的，这次就没了。整个人摊在桌子上。
徐亦慕就坐她边上，听见她低声说了一句：“厕所。”
场上没女人，也没有熟到可以带她去上厕所的男人。她的“男朋友”还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清醒。
哦，之所以这个男朋友要加引号，是因为徐亦慕从来没有把霍阳刚当周念男朋友看过。
周念又说了一遍：“要上厕所。”
徐亦慕勾勾嘴角，拿起手机开录音：“要我带你去吗？”
“嗯。”
录完这个字，关了。
反正可不是他想占人家便宜，他只不过给予“有困难”的人一点帮助而已。
徐亦慕先自己站起来，然后扶起周念，就当着大伙的面把她给带走了。
dreamliner成员甲：“发生了什么？”
dreamliner成员乙：“不知道。”
dreamliner成员丙：“不知道+1。”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程度。
他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程度两手一摊，表示他不清楚。
最后安祈得出结论：“老板他是不是想…想要上位啊？”
dreamliner甲乙丙丁外加程度全部陷入沉思中……
dreamliner甲乙丙丁想的是：老板要被扣上小三的名号了。
而程度想得是：果然有阴谋他果然很机智。
等霍阳刚稍微清醒点抬头，就是dreamliner中大家一脸凝重的表情，还有消失的周念和徐亦慕。
“周念呢？”
程度这次没天望只能望天花板：“大概在厕所吧？”
老板和周念是两个人走的，总不可能去厕所咯。
……
徐亦慕本来打算带周念进女厕，带女厕里有个人在打电话，之后将周念带来了男厕，男厕也正好没人。他随便开了一扇门就把周念给退了进去。
周念挺久没动静。
徐亦慕挑了下眉，说：“需不需要我给你脱裤子？”
里面还是没声音。
于是徐亦慕推门进去。
周念正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徐亦慕：“……”
重新替周念关好门。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冲水的声音。
周念从里面一摇一摆的出来。
他上去扶她，但周念挺闹的，一直不肯乖乖的让他碰她。
周念盯着他仔细看，眨巴眨巴眼：“你真好看。”
他顿了下，妖冶的笑了，诱哄她：“我这么好看，想不想做点什么？”
周念被他拐进去了，说：“想亲亲。”
徐亦慕好开心：“来，给你亲。”
他往墙上靠，周念跟过去，小心翼翼凑上去，但没有贴近，似乎是有些犹豫。
徐亦慕不急，让她慢慢来。
不过不是他急不急的问题，他看到门口有人影闪过。要是别人他倒会把周念藏回隔间里，但是是霍阳刚的话……
他的脚轻轻勾了下周念的，本来还摇摆不定的周念因为没站稳就扑了上去，该对上的位置对上了。
徐亦慕拿牙齿咬她嘴唇，痒痒的，周念微微张开嘴巴。
方便他行事。
当霍阳刚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副这样的画面，这场面给他的视觉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几乎站不稳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
徐亦慕看到他时根本没停下动作，就双眼别有深意的盯着他看。直到周念晕的受不了倒在他怀里，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声音平平静静，完全没有被抓住对他人女朋友做这种龌龊的事的窘迫：“啊，霍先生来了。我带周念上个厕所。”
其实就算只是上个厕所，也是十分不合适的，亏他说的就跟日常小事一样。
霍阳刚咬牙切齿：“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徐亦慕低头看看周念，搂着她的手换了个姿势，这才漫不经心的对他说：“霍先生看不出来吗？接吻。”
他当然知道是接吻，霍阳刚几乎是忍着心里的怒气：“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徐亦慕还是笑，“这么明显的意思看不出来吗？我喜欢周念，就这意思。”
霍阳刚深吸一口气，说：“徐总，亏我还挺仰慕你的，也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子的小人。”
“啊。”他冷冷的，“我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听你说你仰慕我，那我也稍微大度些，我们俩公平竞争，到时候就看周念的选择，是你还是我，被放弃的人就离得远远的。”
霍阳刚想吐血，周念已经是他女朋友了，他为什么要和他公平竞争？而且，周念就在他怀里，他连手都不松，哪有半点想公平的样子？
霍阳刚愤愤的：“你就不怕我告诉周念你的所做所为吗？”
徐亦慕真不介意，他料定他不会：“你敢吗？”
如果把这个告诉周念，她肯定会非常的自责。
霍阳刚强迫自己走上前，说：“把周念给我。”
谁知徐亦慕早一步将周念抱起，轻松一闪就躲过他了：“霍先生，我想你本人也非常清楚，你母亲有多希望你能夺回你父亲的公司，你觉得要是你母亲认为你在周念身上花了过多的心思，会怎么样？”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当然会阻止他和周念一起。
霍阳刚愣了片刻，就在她愣了的片刻里，徐亦慕就带着周念走远了。
徐亦慕倒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抱着周念回了吃饭的地方。
虽然dreamliner里的大家已经猜到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是看到徐亦慕这么毫不心虚并且面不改色的将周念抱进来的时候，还是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没见过一个人想当小三还这么正大光明的，这个是叫那什么喧宾夺主吧？
徐亦慕一点都没理会大家的不寻常，只把周念放到了椅子上。没过一会儿，霍阳刚也进来了，只是从他的脸色看，显然也撞到了他俩的“奸情”。
程度心里“咯噔”一声，他胡乱说的一句厕所给他说对了还是怎么着？
徐亦慕看了眼刚刚进来的霍阳刚，拿起手机将录音放给他听：“霍先生听清楚了？”他的意思是他并没有趁人之危。
可是这喝醉酒的人脑子不清醒，干些什么说些什么未必是内心想做的，欺负一个醉酒的人不就是趁人之危么？
可现在的社会讲得是证据，这件事就算闹到法院去，道理也全是徐亦慕的。
霍阳刚只看着昏昏沉沉的周念，心里有点难受。
徐亦慕温吞吞的说：“霍先生，虽然醉酒的人有些糊涂，但你也别忘了句古话，叫酒后吐真言。酒后做的事也很有可能是发自内心渴望的。”停住，反问一句，“你说是不是？”
这个话，真是要多挑衅有多挑衅。说的直白点，就是你别以自以为是总是他人的错，你女朋友心里有你没你还不一定呢！
dreamliner整个团队都替老板感到羞愧，这个何止是正大光明，简直就是理直气壮了！
徐亦慕站起来，要走了：“对了，还得麻烦霍先生把周念送回家了。”今晚估计周念得回家，谭玫不待见他他没法送。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
程度也马上撤了。
剩下的人尴尬没脸也都走了，无颜面对霍司机…啊不，是霍先生。
霍阳刚握着拳头，不言不语。
………
到门口的时候程度看着徐亦慕带着点口红的嘴角，略有点猥琐的问：“老板，感觉怎么样？”
他睨他：“什么感觉？”
“咳咳，就是那啥，你偷偷摸摸对周老师做的。”
徐亦慕停下来，凉飕飕的问：“我做什么了？”
程度：“……”
徐亦慕往前走两步。
问他感觉怎么样？
四个字。
都没亲够。
……
第二天，霍阳刚就打给周念，说他已经走了。
他说的很简单，三言两语长话短说，才一会儿就挂了。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周念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醉酒不是失忆，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记不到，只是对象是谁还真的是不太记得清楚，脑子里霍阳刚和徐亦慕的声音都有，甚至程度的也有。
但亲人那段周念是真的没什么印象的。
周念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嘴唇破了点皮，没法上妆，她只好涂了点唇膏。
今天照常不去学校，去dreamliner的工作室。
不过今天有些特殊，大家看周念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怎么说，有点像是知道了某种真相后的…复杂？
不止他们不正常，他们老板徐先生也有点不大对劲。
徐亦慕出来装水时往她扫了一眼，经过她双唇时顿了一下，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好像走了会儿神，水装满了也没有发觉。
周念：“…你还好吗？”
徐亦慕才关了饮水机开关：“没事，你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周念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就是他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他的话话中有话。
她把高跟鞋换成平跟鞋，徐亦慕就一直盯着她看。过一会儿，问：“听说霍先生已经走了？”
周念并不愿意跟他多聊霍阳刚，就“嗯”了一声。
徐亦慕有点惋惜：“霍先生走得可真急。”
一旁的程度听完徐亦慕的这句话，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口水喷出来。
合着霍阳刚走了不是正好合了大佬您的心意嘛？
徐亦慕淡淡朝他看过来，程度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周念问：“他怎么了？”
“谁知道呢？一直都缺跟筋。”
程度：“……”
凭什么他捂嘴替老板保住某些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还要被骂？
下午的时候徐亦慕有一个私人采访，他觉得男性不够细心，所以让周念陪同。
周念没异议，一方面她对徐亦慕的愧疚说不出拒绝他的话，另一方面因为这个采访的记者正好是周念喜欢的。
采访地点就在dreamliner，程度安祈他们都已经被赶走了，现在就剩他俩。
周念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直没看到来采访的人的身影。
“怎么还没到？”
徐亦慕：“可能从另一边进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了。
正是那个记者小姐。
周念连忙打招呼：“齐记者，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只淡淡看了眼周念：“徐总，这是你秘书？”
周念抢答说：“不不不，我是来dreamliner帮忙的。”
记者“哦”了一声，对徐亦慕说：“徐总，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周念：“先给我签个名呀。”
她已经把笔和纸都拿来了，她只要签上她的名字就可以。
她还是没有理周念，转头对徐亦慕笑：“徐总，那我们开始吧。”
周念没被搭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偶像，多少有些不开心。
“徐总？”齐记者又问了一遍，“可以开始了吗？”
他还是没动，但视线是看着她的，矍铄又明利，就算她说的声音他没有听见，但他看唇形也绝对能够看出来。
显然是不大愿意理她。
齐记者又将自己的笑放软了些，再叫他：“徐总？”
“可以开始。”他指指周念，声音清冽低沉，“等你什么时候把她要签名签完，就什么时候开始。”
齐记者不露痕迹的打量了几眼周念，漂亮是漂亮，但脑子却没那么灵光，不过徐亦慕对她的态度倒是……
徐亦慕和dreamliner是个神话，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的名气都非常的大，而且作为dreamliner创始人的徐亦慕更是难得接一次专访。她要是把这才采访做好，金钱和名气她就都能捞到，一举两得。
想到这，她也不像刚才那样忽视周念了，反而对她笑盈盈的：“不好意思，请问怎么称呼您？”
“我姓周。”
“周小姐，是要我替你签在衣服上吗？”
“不用，你签在本子上就可以。”
齐记者签完，问徐亦慕：“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徐亦慕：“当然。”
……
其实听了今天的采访，周念觉得徐亦慕也算是个套话大王。
比如在齐记者问他为什么要离开徐氏时，他也只是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然后齐记者自然会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徐总大概是觉得就这么继承父业缺少了一种挑战，大概徐总比较喜欢靠个人力量崛起。”
徐亦慕就接着说：“虽然跟我的想法有些出入，但也十分有道理，你说的没错。”
于是齐记者就会把这个答案记录成“徐总不甘沦为富贵的附庸，自愿以贫起富，实现自己满腔抱负。
再比如齐记者问他对于dreamliner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他说：“我觉得dreamliner是个十分有潜力的团队，但是他的未来，我不清楚。”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可以理解为他很谦虚，哪怕dreamliner的前途已经是一片光明的，他也依旧只低调的说不清楚。
于是齐记者又给他的为人记下谦虚低调这样子的字眼。
其实周念的理解，是他并不知道dreamliner下一站会去那个城市、哪个国家、哪个州。
不过当齐记者替肖想他的无数少女问及他有没有女朋友时，他的回答是：“在回来的路上。”
周念记得他上次的回答是：跟别人跑了。
不过采访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不能太当真，太放在心上了。
采访结束之后，周念要送齐记者下去，齐记者同意了。
在电梯门开之前，齐记者说了句：“你运气不错。”
周念一头雾水。
而齐记者只笑不语。
刚才在采访的时候，徐亦慕答出那句“在回来的路上”时，眼睛是看向周念的，说明目前他在努力，但大概还没有追上。
对齐记者而言，能被那样的人追，大概是种福气了，有这种福气当然就是周念运气好了。
不过这些话她并不打算告诉周念，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话说出来会帮了徐总的忙，还是扯了徐总的后腿。
齐记者的话神神秘秘的，她想不到她的意思，干脆不想，就当偶像给她的鼓励好了。
送完人，周念还得上去和徐亦慕说声谢谢，要不是他，齐记者给不给自己签名都不一定。
并不是齐记者开始时看不起周，念齐记者是大牌记者，而名人有些怪癖，齐记者的怪癖就是不爱搭理粉丝。
徐亦慕面无表情的听周念给他道谢。
周念每一次跟他说谢谢，他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这是一句非常客套的客套话，就像你在面对自己家里人时，就从来不会说谢谢。
徐亦慕十分反感周念对他的生疏。
“你上次对我说谢谢，还记得我怎么答的吗？”
周念一顿。
徐亦慕：“谢我？怎么谢？让我睡？记起来了吗？”
周念：“……”
“周念，你谢我的方式我可就只接受这一种。虽然我现在真的十分不想破坏你和霍先生的感情，但你每次说谢谢的话，会让我想歪的。”
他说：“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跟我说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