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可以标价出售的。那些整天嚷嚷着“良心无价”的人，可能有两个原因：对方出的价不够高，或者他们已经根本没有良心可卖。

————《二百年目睹之怪现状：唐雨小说选》

这时候乐乐已经爬出了袖子，坐在唐雨的肩膀上，用小爪子指着镜像道，“仙姑姐姐……那个站着的老道是谁啊，看起来很有骨气的样子，呦，手里还拿着剑呢。”

慧娘瞥了唐雨一样，“那是飞月小道士，小无赖，他是你的几师伯来的？当年那十七个人里，飞月的道行心性最高，能在万魂煞面前保持镇定，现在应该也开山立府了吧？”

“飞月真人是我三师伯！想当初我们爷俩感情最好不过，他一天不见我就吃不下饭，我一天不见他就睡不着觉，那真是换头的交情、师徒加父子的情谊……”唐雨说的口沫横飞。

乐乐用传心术提醒他道，“老大，师伯吃不下饭是烦你烦的，不是想你想的……再说，你前天不是还骂三师伯，老而不死是为妖，怎么转向这么快啊？虽然咱们身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但怎么说也得有个道德底线不是……”

“废话废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老大我看起来不像俊杰么？”唐雨狠狠地在心里威胁着神兽，“告诉你记住了，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忍”字，谁让咱俩现在不如人家呢，我的法宝都被那条破蛇拿走了，连装满鸡腿的乾坤壶都被拿走了，知道么？！”

慧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争吵，还在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十七个赫赫有名的正道修真大老，脊骨软如蚯蚓的有十六个，呵呵，呵呵，这样的修真届还能维持，也真是没有天理了。那飞月小道士道行虽然不错，但要想压制万魂煞引来的天劫，还是差的很远……不过，他就对着我那么亮剑了，还算是有骨气，没有给清虚观丢人。”

“你不是说猛兽之魂已经脱出了控制么，那些正道人士就算求你，恐怕也没什么用啊？”唐雨不解的问。

“呵呵。猛兽之魂之所以难驯，是因为凡是兽类都有先天凶厉之气，并且弱肉强食，一向都是兽类的法则，若是有更胜过他们的厉气，以凶克凶，其猛厉之气就能被压制。再辅以先天道法，就能够被慢慢化解。他们求我，是因为在场之人，只有我身为兽类，且道行高深，若以自身道行为引，不难激发自身凶厉之气，去克制万魂煞！”慧娘道。

“他们刚杀了你五百孩儿，你翻过脸来就去救他们的命，简直是黑白不分！”乐乐坐在唐雨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又怎么明白我姐姐的苦心！”张晶双手握拳，狠狠地蹬着唐雨和他肩膀上的神兽，吓得那一人一兽身子拼命靠在山洞的洞壁上，脖子也缩短了许多。“当时灵空子和火龙真君收了大概二百来个弟兄的元神，那些名门正派答应凑二百份灵药，给这些元神建造身体，借物重生。那些重生的身体都是玉肌仙骨，不但更适合修道，还可以躲过兽类修真最怕的天劫。”

“他们说你就信啊，我还说自己是原始道尊呢，你们也信么。”嘴上虽然不敢说什么，唐雨却在心里大大嘲笑了慧娘和张晶一番。

“我知道你在笑话我傻！”慧娘看出了唐雨的心思，“可你知不知道，当时正道七大门派清虚观、茅山、昆仑、青城、万佛宫、蓬莱岛和金光洞的掌门都给我立下了字据，承诺压制万魂煞后，不但让我二百孩儿重生，还承诺让我占据断魂谷，永生永世以此为家，炼丹求道，正道人士不再干涉！”

张晶道，“我姐姐心眼实，哪里能想到那些正道人士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还要往下说，乐乐飞到她眼前，“没错，某些正道人士就是这样，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说话从来不算数，许诺的鸡腿从来就没足额兑现过！”

“靠！”唐雨在心里狠狠向着乐乐比了个中指，“算你狠，指桑骂槐，对着和尚骂秃驴……”

看着某人想要喷火的眼睛，乐乐乖巧的甩了甩大尾巴，“当然我说的某些人不包括老大，老大从来都是说话算数，说给十个鸡腿就给十个鸡腿，是不是啊？”

“没错……等仙姑姐姐还我乾坤壶之后，给你二十个鸡腿！”唐雨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心里哀叹道，“难怪师傅教导我们说，唯女人与乐乐难养也……这神兽加女人的组合威力还真大啊！”

撇过乐乐这个茬，唐雨有点不相信慧娘的话，毕竟清虚观作为正道修真第一门派，数百年来清誉有加，似乎不会为了区区几粒仙丹而欺骗慧娘，“仙姑姐姐，那七大掌门的字据还在么，我想看看清虚观是谁签的字！我们以前从来没骗过人的，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在清虚观面前都是人人平等，童叟无欺！”

“哼，当初他们利用诡计把我压在关帝庙下，那灵元老道四处翻找，想把签名玉符拿回去，想的倒不错！”慧娘凤眼圆睁，仰天吐出一口清气，但见她肚腹缓缓蠕动，带的薄纱轻衣无风自动，透过衣服的轮廓可以看出，她的肚脐附近缓缓凝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

“以我之躯，换汝平安，疾！”慧娘抬着头，缓缓念完这句真言。洞里的两人一兽，六只眼睛都紧盯着她的肚子，乐乐还飞到她肚子前面，用鼻子左闻右嗅的。

但见慧娘的肚脐上的那个圆球，随着真言的念动徐徐上升，通过腹部直达脖项。眼看到了喉边，慧娘抬右手捂住嘴巴，“呕”的一下吐出一个东西。

大家定睛看时，原来是块两寸来长、一寸来宽，半寸厚的玉牒。整块玉牒呈淡青色，托在慧娘小巧白嫩的手掌之中，隐隐发出青白色的光芒。唐雨大声赞道，“好一块玉牒，果然是仙家之物，不同凡响！”

那慧娘惨然对着玉牒言道，“你这害人的东西，若不是你，怎么会使我五百孩儿灰飞烟灭，江宁城中十万生灵涂炭！”

那唐雨连忙顺风转舵道，“不错，这害人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玉的东西好像刀剐不动……那就用一百斤的大铁锤砸，把这个害人之物砸的粉身碎骨、锉骨扬灰，连最贪财的乐乐都认不出它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