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作者:冗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892

这天晚上,学生交上来的作业特别多,李海含要屈共志帮忙一块批改作业。屈共志懒洋洋地改着阅着,突然间大笑起来,把李海含吓了一大跳:“你可不是中邪了吧?”说罢抓起一本作业薄狠狠地向屈共志打去。

“你来批改这个,你来批改这个,我,我不知道这个学生组的词……”屈共志忍不住边笑边说。

李海含拿过屈共志手中的作业薄,看了一下,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学生把“精”字组成“精子”,把“伟”字组成“伟哥。”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敢说敢写的好学生,比你成熟得多了,应该给予加分鼓励。”屈共志笑说。

“这个学生的家就住在这街上,从来不把学习当回事,又调皮捣蛋,家长也不配合管教,我这个班三、四十人,最头疼的就是他了。”

“他组了这么个词出来,是你没有对他进行谆谆善诱的结果吧?”屈共志的眼神狡黠地似笑非笑说。

“谆谆善诱?他压根儿就没有心情听你讲课,还谆谆善诱?”

“就象是我今天听到的故事一个样,对吗?”

“什么故事?”

“你真的想听?”

“说吧,你这人怎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那好,这也是关于你们老师教学生认字的故事。有一位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个前一天才学过的“被”字,点名提问一个学生,问他这黑板上写的是什么字。那个学生咬着牙齿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来,于是老师便提示他:你家床上有什么?学生回答:我妈。老师又问:那你妈的上面盖着什么?学生回答:我爹。老师有点不耐烦了,又问:那你爹的背上是什么?学生回答:我妈的手。老师听着这话火冒三丈的,拍着讲台说:那我问你,你家的被子哪里去了?学生战战兢兢地说:在床下面。”

屈共志尚未讲完,李海含就早已笑得透不过气来。

“你的这个学生组词组成这么个样,说明你肯定没有对这个学生进行谆谆善诱,你的敬业精神还远不如这故事中的那位老师。”屈共志用批评的口吻对李海含说。

李海含听了这话并没有生气,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么敢拿我自己跟你的老师比敬业精神呢。”说罢冲着屈共志笑了一笑。

屈共志听了李海含这句拐弯抹角骂他的话,正想反驳,腰间的传呼机突然“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是宇文通家里的电话。

屈共志跑到办公室,给宇文通回电话。

“是志哥吧?”

“是。阿通,今晚这么老实,在家闲着?”

“志哥见笑了,我啥时候不是象藏在深闺中的小姐这般的规规矩矩?”宇文通笑说。

“你还规规矩矩的?你这人要是在咱们龙山镇政府上班,一天抽查你几次不把你活活憋死才怪,还敢这样大言不惭地?”屈共志“骂”道,“说吧,又有啥好事关照哥哥?”

“好事当然有啦,要不然我怎的这个时候还呼你?志哥,你今晚看了直河新闻吗?”

“今晚没看。怎么,咱们县是不是哪个地方发生了地震或还是怎么的?”

“地震倒是没发生,不过这回何老板或许又会给咱们带来一个大好的发财机会。”

“县里又有什么大的动作?”

“今天何老板在全县农村春耕生产工作会议上说,今年春种要在全县进行全面推广使用育秧盘进行水稻育秧,……”

“这个年前我就有所耳闻,并且听说这种使用育秧盘进行水稻育秧的技术上一年县农业局就在各个乡镇搞了一、两个示范点。”

“那你知道可知道农民对这种使用育秧盘进行水稻育秧的技术反映如何?”

“听说反映不怎么热烈,主要是花费的功夫要比以前要多,而且还得多施几次肥,增加了生产成本。”

“这就是了,没办法,让咱们中国农民一下子去接受新生事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象当初推广杂交水稻一样,送给农民也不要,可过不了几年,你若不准他们种植杂交水稻他们肯定会把你看作是仇人。”

“那你这次可以从中得到啥猫腻?”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志哥,等你们镇里也开过这个会议后,有啥动向可要及时跟我说。”

挂了电话后,屈共志走回房间,李海含问他最近王贵娴呼过你没有?屈共志躺在“凳床”上,摇了摇头。李海含走上前来,怔怔地看了下屈共志,说,想她了?屈共志没有回答,他掏出烟,想抽,可被李海含一把抢了去,说,相信我,但你自己也得努力,你跟她会有重继旧好的那一天的。屈共志说,你跟我说句实话,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李海含说,这重要吗?屈共志说,为啥不重要?难道她已经心有所属,我还要从中间插上一杆?如果是这样子,我宁愿自己痛苦一辈子也不再去想她。李海含听了这话,长叹了一声,说,屈共志,算是我看错了你,我一直以为你的心里头对王贵娴有着刻骨铭心的爱,从你刚才的那些话,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其实只是一种虚伪无根的爱而已。屈共志说,我怎地对她只是一种虚伪无根的爱?李海含说,你以为爱上一个人是件容易的事吗?古今往来,多少人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甚至不惜生命去换取,而你呢,还远远没有到这个地步,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出现了一些小插曲,就轻言放弃,这一点你跟那个鬼影比起来,我宁愿欣赏他也不可怜你!还是起来赶紧帮我改作业吧。

开领导班子会前,丘正清、张德海、李国治三个镇主要领导先在书记办公室里碰头。

“老张,我的意思就是想让李镇长替下你管财贸并主持政府全面工作,他年轻有冲劲,相信他今后能给咱们这个穷庙带来多少生气。”丘正清对张德海征求意见说。

“财贸工作在咱们镇向来都是由镇长主管,现在李镇来了,这项工作理所当然得由他来负责。”张德海说。

“李镇哪,咱们龙山镇的财政情况一直以来都很糟糕,说白一点连吃饭也顾不上。每年逢年过节,追债的要钱的塞满了门口,咱们几个镇主要领导不得不经常象杨白劳一样四处躲藏,可怜哪。你是省里来的,人也比咱多识得几个,今后要多想点法子弄点钱回来好度日子,我和老张可不想再看到咱们这个‘避债团’又多了一位新成员,哈哈哈!”

“我参加工作至今,一直呆在省直机关,虽然有些时候到过某些挂点县、镇蹲过点,但也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没有真正接触过基层工作,所以,我是一个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和能力的人,希望在今后能得到在坐的两位多多指点,工作不足之处多多批评指正,我也希望能在丘书记的领导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与全镇干部一块把工作搞好。”

“李镇哪,这所谓的基层工作经验就如你还没有进过洞房,一旦进了洞房,不须几天,你就什么经验都有了,差就差在大家的火候和套数有所不同而已罢了,要不怎有彼此交流经验之说?”丘正清笑着说道。

“没错的,丘书记拿那个作比喻听起来虽然有点那个,但也很恰当。”张德海也笑说。

“丘书记,我想跟你谈件事。”李国治说。

“说吧。”

“是关于咱们镇一直在实行的突击拉铃点名制度的事。”

“啊,李镇对这个制度有啥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不敢说有看法,只不过我认为,这个突击拉铃点名制度在管束干部、严格上下班制度方面确实能起到比较大的作用,这也是它的优点所在。只是,我个人认为,勿忌讳言,一直以来,咱们机关干部的工作作风很让人担忧,而且是普遍性的,不只是咱们龙山镇的干部才是这个样子,我相信,从国务院到基层政府,都存在这种干部工作作风问题。”

“按你这么说,咱们这是替国家总理操心了?哈哈哈!”丘正清笑说。

“这个恐怕谁也操不了心,因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而且这些原因不是靠某个大人物作个重要讲话发几个文件下来,也不是靠单位自己制订各种各样的高压政策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我听说上一年县里不是进行了一次雷声比较大的教育学习活动吗?但效果怎样,大家都应该心知肚明。”

“李镇对这个问题看得这么的透,莫非对管理干部方面有什么好的良方?”

“良方我倒是没有,只不过我认为既然干部作风是一种通病,咱们又无能为力去改变它,那咱们能否另僻途径,从管人管不住的怪圈子跳出来,改为管事。”

“请说具体点。”

“我认为考察一个干部行与不行,关键在于看他的工作绩效,如果某个干部一年到尾连鸡毛般重的事也没干过两件,或者是这件事做不好那件事又不想干,即便他是全镇乃至全国机关干部遵守工作纪律的模范,那你欣赏这么个人吗?相反,一个干部虽然没有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习惯甚至有睡懒觉上班经常有迟到早退的毛病,但他能把本职工作彻头彻尾的干好,关键时候还能够挺身而出或坚守岗位,镇党委政府每次分派的工作任务也都能出色地完成,咱们又能说这样的干部就不行吗?所以我个人认为管人还不如管事。”

“李镇,你说的这些是在理,可实际操作起来是很难的。再说你还没在基层干过,基层的突发事情多啊,就是两只狗在街上玩交欢造成交通阻塞也是咱们的责任,其它诸如扑救山火、抗洪抗旱的事情就不消说了,如果咱们不把干部们绑紧一点,让他们到处跑到处溜,有突发事件时莫非就咱们三个人包场应对?老张也是知道的,咱们龙山还未实行这个突击拉铃点名制度前,咱们的干部懒散到什么程度。”

“那时候哪,除了新年第一天上班人能到齐外,否则平时镇政府大院人影也见不着几个,每回发生了山火等发事情,几个小时都叫不来几个人。”张德海说。

“那干部们上班的时候究竟都跑到哪儿去了?”

“躲在哪儿的都有,有的在家抱老婆,有的到处闲逛吹牛喝茶,还有的说是下乡,其实是上山下河弄点东西拿到外面卖,更有甚者有不少人还跑到县城去做摩托仔,当时就有许多人笑话我,说是不是咱们龙山镇政府已经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停了业,让镇干部们自行择业揾食?嘿嘿,李镇,你说我还能采取宽容的放纵政策吗?”丘正清说。

李国治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说:“那当时咱们还能按时足额发工资吧?”

“咱们龙山镇向来穷得屙尿都得扶墙壁,工资只能发八成而且还不能准时发放,当然,这也不是丘书记来了之后才是这种状况。”张德海说道。

“所以我想说出现这样的问题不能完全怪咱们的干部职工。咱们可以换位想想,假如咱们在一个单位上班,所得到的报酬连养家糊口也够不着,你说大家还能有心思干活吗?长期以来,咱们的各级组织每提及干部的生活时,无不在说要广大干部要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这句话本身就没错,也应当成为毎一位领导干部的座右铭。可是,咱们的干部职工再怎么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也得让他们的生活有保障吧?他们也都是有妻子儿女、有父母兄弟的人,他们手中的那一份工资收入可能就是他们全家一个月的生活开销,如果咱们竟连这最基本的保障也没能够给干部职工们,如此人心怎能不乱?干部职工们又怎能够安下心来搞工作?咱们总不能拿革命年代的那种不惜抛儿弃女、饿着肚子打天下的精神来要求咱们现在的党员干部吧?显然这是与时代不太相符的事情。”

“听李镇说了这么多,想必是对这个问题找到了解决的良方。”丘正清笑了笑说。

“良方我倒没有,只是我认为完全没必要对咱们的干部绑得太死,应该给大家创造一个比较宽松的工作心理环境。”

“那依你说咱们应当怎样去创造一个宽松的工作心理环境?”

“我刚才都说了,咱们既然无法改变整个气候,那咱们就避开这个怪圈,从管人改为管事。譬如,咱们对每一个干部职工都进行定岗定位,对其负责的工作进行量化,一句话,我可不在乎你是否天天呆在办公室,或者是天天躲在房间睡觉,凡是属于你自己的工作,你能按照要求完成就行。再有就是丘书记你说的如何应付突发事件时要人没人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象这样的应急事件咱们是应该制定一种强硬制度。”

“怎么个强硬法?”

“现在大家不都有传呼机吗?有紧急事情就给干部们打传呼,并要求接到办公室的传呼后在给定的时间之内一定要赶回到镇政府,当然特殊情况除外,否则按旷工一天处理,一年累积超过多少次,当年考核不称职,并给予一定的经济处罚。”

“老张,你认为李镇的这种想法如何?”

“我?”张德海稍微的想了想说,“李镇说的这个,从理论上说是比咱们现在实行的突击拉铃点名制度让干部们是容易接受得多,只是执行起来绝对没有突击拉铃点名制度那么快就立竿见影,给了一些人一次又一次的侥幸心理,而最重要的,执行这么个干部管理制度可能会给咱们镇的经济带来更大的压力和困难。”

“什么说?”李国治明知故问地说。

张德海看了一眼丘正清,丘正清接过话题说:“李镇哪,你可别小看这个突击拉铃点名制度,它一来能约束干部职工不到处乱跑,二来它每个月至少能让那些吊儿郎当的干部捐献出千把块钱的工作经费,可谓是一举两得。当然,现在是你管财,如果你不在乎那一千几百元的,咱们可以取消这个突击拉铃点名制度,往后就按你说的去做。”

“丘书记,如果咱们实行突击拉铃点名制度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向干部职工身上罚点钱以缓解镇里的经济困难,我认为应该对这种制度需要作进一步的修改和完善。”

“这话什么说?”

“我听说这个制度只是针对一般的干部职工,领导班子成员不列入其中。古人都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以人。连自己都不能做到或不想做的事,咱们却要要求别人去做去遵守,这般特殊化只会让下边的干部们感到寒心,镇党委政府又何来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对这种制度进行修改,要求只要是在咱们上班的干部职工,不论是谁,只要是突击点名时不在场,都得一视同仁的该罚则罚,该批评的还得批评。”

“我看这样吧,这个问题等会拿到班子会上讨论一下,要不然又有人在背后说这是我在跟老婆上床时想的主意。”丘正清笑着对李国治说。

在班子会上,各个领导班子成员按照惯例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就最近的情况分别作了汇报。主管农业工作的甘永明说,星期一召集各管理区干部开过全面推广水稻育秧盘育秧的动员大会后,这两天来我也到了许多个管理区走访了一些农户,根据走访所了解来的情况看,形势不大让人乐观。丘正清问,怎么个不乐观法?甘永明说,农户们对这种育秧新技术普遍持观望态度,都说这是件新鲜玩艺儿,不想冒这个险,等别人先试试咱们瞧过效果再说。丘正清又问,去年这阵子不是搞了几个宣传示范点吗?甘永明说,是的,可是等于白搞。为什么?这种技术不适合咱们龙山?丘正清问。甘永明说,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的问题。上年搞的那两个点,抛下秧苗后,没几天时间就被他们自家女人深更半夜的给偷偷地全拔个精光,再用老办法重新插上秧苗。后听她们这样解释说,她们原本就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再看着抛下去的秧苗每棵就才有那么一根两根,稀稀疏疏的又被抛得乱七八糟,远远的望去,哪象是块已经插下秧苗的田?村子里的那些老太公老阿婆看着也都大骂不已,说这是上面存心想要人饿死子孙才会唆使人这么干!

“这也难怪,女人们都知道男人的那根家伙只有‘苗’多起来的时候才有可能让她们的肚皮大起来。”丘正清点了支烟说。大家听了,都不由得大笑起来。

“就是这个样子,她们压根儿不相信,说她们插下的秧苗每棵少说也有十根八根的,就比不上那‘三毛’?”甘永明说。

“看来,今年要想达到县里提出的全面推广水稻抛秧技术工作要求确实不是件易事。阿甘,那你现在可想到了让农户们都乐意接受这种新技术的办法没有?”丘正清问。

“这个,这个嘛,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

“凡是能达到目的的就行!我就知道你小子的脑袋好使,怎么办法都敢想敢干,要不然当年汪老师还能乖乖地跟了你?”丘正清这话又引来大家一阵笑。

“丘书记你又在笑话我了,我当时要不是那么果断大胆,捱到现在我恐怕还是光棍一条。”甘永明说。

“好了,好了,别扯远了,你还是谈谈下一步该怎么办吧。”丘正清朝甘永明摆了摆手说。

“丘书记,李镇,我的意见是首先要求全镇的管理区干部一律得带头使用这种新技术,并做好其它党员的思想工作,要求他们把思想认识统一到县委的工作方针上来,自觉配合镇党委政府全面推广新技术的工作。还有就是要求凡是家在本镇农村的镇干部,当然,这不得包括他们的兄弟,今春都得一律使用这种新的播种技术,免得下面的群众说闲话,认为咱们的干部都不牵这个头,料定也不是件怎么好事,这样势必会影响到这项新技术的推广。”

“说得没错,我看就得这样。不过,这措施还得来点硬的。”丘正清说着对在一旁做会议记录的李经民说:“等会以镇党委的名义起草个文件,让全体管理区干部以及家在本镇农村或还有其它直系亲属在家种地的镇干部在这两天之内就要行动起来牵头使用这种新的播种技术,到时镇纪委要派人检查落实这项工作的开展情况,并强调大家要把它当作是一项政治工作任务来完成。届时发现谁还是无动于衷的,扣发一个月工资!绝不手软!李镇,你的意见怎样?”丘正清对一直在旁吸着烟的李国治说。

“同志们,说到这个水稻育秧新技术,本人并不陌生。去年,我在庆丰县挂点时,曾与该县农业局的同志一道下乡搞这个用育秧盘培育秧苗的试点工作,结果很成功。这项新技术听起来虽然多费了操作上的功夫,且还得掏钱买育秧盘,多施几趟肥料,增加了生产成本。但是,我敢这样说,如果使用过这种新技术并且成功了的农户,来年你不准他使用他势必会把你往北京告!这是一项实打实的惠农新技术,虽然县里的步伐一下子跨得过快过急,难以让下面的农民一下子接受,但咱们还是得象刚才丘书记说的,要把这项工作当作是一件政治任务来完成,找准突破口,迎难而上,加强宣传,我相信咱们龙山的群众不久也会很快从思想上拐过弯来的。”李国治坦坦而言地说。

各项工作都商谈完后,丘正清拿出会前跟李国治讨论的那个问题并把双方的观点想法都一古脑的摆了出来,让大家一块讨论发言。

会场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不停地吸着烟,把谭绍群一个女人呛得眼泪直流。

“老程,你是管组织工作的,还是先给大家谈谈你的看法吧。”

程晋林顿了顿喉结说:“我认为李镇说的有一定道理,咱们既然难以管人,那咱就掉过头来专管事,这样既给大家创造一个宽松的工作心理环境,又促进了工作。只是,我担心的是,这种管理方法执行起来,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起到作用,所以,我想,这事儿还得请你们几个主要领导作最后定夺。”

既然程晋林都开了个头,其他班子成员也都跟着发了言,不过,他们的发言大多与程晋林说的大同小异,最终都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大家心里都明白,象这么个两个头儿意见相左的东西自己是不能够轻易地表明态度的。

丘正清对这个结果好象早有预知,待大家都发言完后,他又对这个问题作了发言。他首先对突击拉铃点名制度给予了充分的肯定,随后,他又把话锋一转,说,李镇初初来到咱们龙山,经过他的一番调研后认为这种制度存在诸多不足之处,我自己也表示认同。俗语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当然,李镇可不是局外人了。同时,也说明了李镇的心已经完全放在了咱们龙山,也想在这里有一番作为。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对李镇的这种想法是持支持态度的。接着大家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举手表决,丘正清第一个把手高高地举起,其他班子成员也都跟着举了手,还在一旁忙着擦眼泪抹鼻涕的谭绍群来不及举手,可她刚把手举起来,丘正清却几乎同时说,不同意的请举手。谭绍群闪电般地又把手给缩了回去,大家看了都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虽然自己的建议就这么顺利的通过了,可李国治的心情却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背水一战,虽然丘正清在这个问题上是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但也如他说的,这个突击拉铃点名制度每个月能让干部职工们给镇政府“捐出”一千几百元的工作经费,看起来数目好象不大,可龙山镇每个月就只有上面拔给的几千元的工作经费,往后是自己管财,就意味着自己不能在他面前为着失去这“一千几百元的工作经费”而叫苦连天,那样只能让他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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