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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渊已经没有心思再看折子了,站起身来,在房里来回地踱着步,见洪天让说中京督卫府的兵变毫无征兆,便道:“那督卫府兵变总得有个由头吧?就因为莫须有的后宫干政么?那些士兵又不是木偶傀儡,至于一煽就动吗?”
洪天让道:“大总管也为此疑『惑』不解。时至今日,王长青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安炳超杀死的还不得而知。只听说安炳超声称杨娘娘为了把持朝政,翦除异己,派人赐死了王长青,还说萧可立叛『乱』的幕后指使就是杨娘娘。而督卫府军开出军营,向皇宫聚集的目的是向杨娘娘讨公道,问她为什么要赐死王长青。结果到了宫门外后,安炳超就当场宣布杨娘娘的十大罪状,说她后宫干政,按律当诛,说他们是奉天伐罪,要捉拿杨娘娘正、法(中间不顿时,这词就是敏感的,禁用的词汇,我叉!)。随后不久,又传来杨氏满门被督卫府军灭门的消息。大都督闻越赶来劝说,却被安炳超命人拿了,理由是他是萧可立的帮凶。当时的情况异常混『乱』,素来被认为本份的安炳超完全主导的局势,士兵们根本不曾怀疑他是别有用心。武定中带着内阁成员赶来时,并不知道闻越已经被扣,结果开口没说了几句话,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暗箭,差点当场要了他的命,场面也当即大『乱』。而安炳超却说这些都是杨娘娘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陷督卫府军于叛『乱』的境地,说如果不拿住杨娘娘证明他们的清白,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严格意义上来说,兵变也是从这个时候真正开始的。再加上禁卫军的武斗向全城扩散,局势也就完全脱离了控制。”说完后,洪天让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斗,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兵变之前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
凤九渊重新坐了下来,久久不语,双眼里闪烁着阴忧的光芒,好像鬼火一般,令人胆寒。拿起奏折来看,心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愤怒、悔恨、忧虑、焦躁、仇恨……各种情绪像火山喷发般涌出,然后混合在一起,差点没得让他疯掉。扔开奏折后,他问道:“安炳超手里现在有多少人马?”
洪天让道:“目前号称手握百万大军,其实真正能指挥得动的不过十多万,而属于他核心体系的有四万多不到后,思菊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方案,她之所以提出反对意见,完全是出于对凤九渊的不信任,对凤九渊政治智慧的不信任,因反对而反对。醒觉过来后,她赫然发现在这时候下达这样一道诏书显然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至少它能对局势起到有利的推动作用,至于接下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定。见凤九渊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子歉然,笑道:“其实在我觉得是正确的它未必合适。既然你觉得可行,那就试试吧!”
凤九渊原本被她一句‘静待时机’激起了莫大的怒气,见她转眼又赞同了,一时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好在怒气也渐渐消了,就道:“好,传旨史箴,命他草拟诏书!”
影盘和信鸽系统才诞生几年时间,却是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凤凰界的生活方式。以前,从中央下达到各道的诏命都是通过人力传递,一级一级的,从发出中京到布达天下,其间至少要花上三四个月的时间。普通人的往来交流也是通过书信,往往需要经年累月的时间。信鸽系统和影盘的出现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终结了传承了上万年的生活方式,让一切都变得既快捷又便利起来,区区几年,人们便对这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形成了依赖。当信鸽系统出现了问题,影盘也不能正常使用的情况之下,所有人都有一种与世隔绝了的恐慌感和憋闷感,特别是对于凤九渊这种习惯了即传即达,即呼即到方式的人来说,想到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诏书布告天下,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甚至在想:“……以这样的速度传递诏书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不但什么也来不及改变,对于传递本身来说,就是一起无比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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