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心每一次打耳光用的力道,并不是非常大,饶是这样,这么多耳光打下来,杨庚辰也被生生地抽晕了,而且连牙齿都被抽掉了两颗,还吐了两大口鲜血。
看到易无心终于折辱完杨庚辰,憾天拳馆的人,这才在那位为首的二流高手,那个白发老头带领着走了过来。
白发老者瞥了一眼晕倒在地上、凄惨无比的杨庚辰,眼角不为人知地抽搐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易无心,面无表情地说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做得过了。你这样折辱,我徒弟的名声前途都没了。”
“老师傅,当初这位杨庚辰师傅,满嘴喷粪,诬赖辱骂我,你怎么不说他过了,现在反倒说起我来了!”
易无心毫不畏惧地白发老者对视,嘴里冷冷地说道:“恶毒地辱骂我是贫民窟的土包子也就罢了,甚至说我杂种,我也忍了。可他平白无故地说我使出诡计,用阴毒手段在黑市擂台上,才赢了韩师傅,这也太不道义了。我易无心要是捏着鼻子忍了,名声脸面算是彻底地废了。”
“不是我要毁杨庚辰的名声,实在是杨庚辰欺人太甚,要彻底地毁掉我的名声。话说,老先生身为憾天拳馆的人,势力庞大,想必也得到了那晚我和韩永镇师傅比赛的视频了吧。老先生仔细看看,我在擂台上,究竟施展了什么阴毒诡计,究竟使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如果老先生能找出一点,说出来,我易无心就跪在这里,任凭老先生和杨庚辰师傅,狠狠扇我耳光。把我给活活扇死,杨师傅的名声脸面,想必就能回来了。”
易无心振振有辞地说道,声音洪亮,正气凛然,余音不断在大厅里回响。
面对易无心的质问,白发老头默然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很想找出易无心在和韩永镇比武时,任何一点异常,任何一点不合江湖规矩的阴毒手段。可饶是他足足看了一百遍那晚比赛的视频,分解每一个动作,也没找出易无心使出了什么半点下三滥的手段。
而有视屏为证,就算他有憾天拳馆这个靠山,想要扭曲黑白,指鹿为马,硬说有疑点。那迟早也会被拆穿,丢脸的也只能是自己。
“嘘~~~”
看到白发老头的模样,在大厅里观察事态发展的高手,纷纷发出了嘲笑声。就连少数见识过易无心身手后,仍对易无心杀死韩永镇持有怀疑的人,在看到白发老头的反应,也彻底消除了怀疑,开始暗暗嘲笑起憾天拳馆的人。
“既然老先生说不出我的错处,杨庚辰辱骂诬赖我暗杀了韩永镇,老先生又要我捏着鼻子忍了。这不是逼着我要么彻底不要名声脸面,要么就在和韩永镇师傅的比赛上,不还手,不躲避,让韩师傅活活打死!”
易无心见到白发老头久不答话,立刻用话语步步紧逼,愤恨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憾天拳馆势力庞大,是我们罗华国三大拳馆之一。但也不能这样蛮横吧!”
这一次听到易无心的话,白发老头脸色顿时一变,暗道不好,不过已经晚了,一连串低沉、微微带有怒意的话,就钻进了白发老头的耳朵里。
“憾天拳馆势力大没错,但也不能如此蛮横,诬赖陷害他人的名声。而且别人和他们拳馆的人比武,别人还不能赢,否则就要给他找麻烦。这样的拳馆,也太霸道了吧。还给不给我们这些没有势力的人,活的机会……”
“这位易师傅,也挺聪明的,知道用舆论压力,给憾天拳馆施压,使憾天拳馆的人,不敢在明面上,找他的麻烦。不过明知道易师傅是在利用大势,我也是要说出来,支持他。江湖规矩不可破,易师傅一点错也没有,憾天拳馆也太蛮横了,竟敢这样凭空诬赖一个武者的名声,实在让我愤怒。”
“这位师傅说得对,名声脸面,就是我们武者的生命。虽然憾天拳馆家大业大,老子也有点怕。不过老子还是得说,憾天拳馆实在太不道义了,太不讲江湖规矩了。照他们这样,像老子这种打黑拳的,以后碰到憾天拳馆的人,只有认输的份,否则就是个死了!”
…………
能成为入流高手的人物,大多是精神坚韧,极有主见的人。这种人大多不傻,知进退,明利害。因此在杨庚辰刚出言辱骂易无心的时候,这些人畏惧憾天拳馆的势力,大多是选择中立,甚至言语间还偏向憾天拳馆。
只不过在了解事实的真相后,因为憾天拳馆的蛮横,侮辱了武者视若生命的脸面名声,这些高手心中潜藏的傲骨立刻显现出来,再加上此时群情激奋,势力门派众多,憾天拳馆明显不能追究。因此即使大多人知道易无心所说的话,目的是为了给自己造势,也纷纷站了出来,大声批点憾天拳馆的不是,并怒目瞪向憾天拳馆的人。
“糟糕了,我失算了!这家伙年纪小小,才十五岁,没想到就这么难缠阴险,竟然以大势来压我。这是无法拆解的阳谋,我要是给他找麻烦,就更会给我们憾天拳馆的名声抹黑。不过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们憾天拳馆的名声……”
白发老头被众多高手怒视,脸上不由冒出了冷汗,然而一想起因为易无心所说的话,憾天拳馆的名声臭了不少,脑袋上不由青筋凸起,心中恼怒万千。
“我得出来说几句,补救一下,要不照这样议论下去,我们憾天拳馆的名声怕是会越来越臭!”
白发老头暗暗想道,当下向后退了一步,扬起双手,洪声说道:“各位师傅,请听我郭怀山说一句!”
大厅里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不过瞪向郭怀山的目光,依旧冷冷的,丝毫没有改变。
“这老家伙经验丰富,之前的失算,只怕是轻视我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不过现在这老家伙反应了过来,只怕不敢再轻视我吧。因为我的话,憾天拳馆被我搞臭不少,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补救!”易无心心里暗暗嘀咕道,神色却是不变,依旧愤恨地看着郭怀山。
“韩永镇是我的徒弟,各位师傅都知道。可是各位不知道,韩永镇是我最喜爱的徒弟。他虽然不是我天赋最好的徒弟,却是最努力勤奋的一个,视武道为生命。因此我极为喜爱他,把他看成了儿子一样。他死了,我就跟死了儿子一样悲痛,才会鲁莽地让小徒杨庚辰去试探易师傅。”
郭怀山激动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我憾天拳馆平时处事公正,从来不欺行霸市、蛮横欺压的事情。这次都是我悲痛过度,才和杨庚辰一起的私自行动,与憾天拳馆无关。现在,我对易无心师傅郑重地道个歉。并且回去之后,我会引咎辞职,辞去我憾天拳馆安西省分会的副会长职务!”
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头发花白的郭怀山,郑重地向易无心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鞠躬完后,郭怀山这才让几个弟子抬起地上的杨庚辰,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店门口。
看走的样子,郭怀山等人,估计也没脸在这个大酒店住了,只怕一出这里,就直接回到自己拳馆的驻地。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说得没错。这老家伙只说了几句似乎情真意切的话,诉了一下苦,便把众人对憾天拳馆敌视的情绪,给压低了不少。”
易无心感受着大厅里喧哗声音的降低,不由暗暗佩服郭怀山。
就在这时,易无心忽然感觉林子忠捅了捅自己的腰部,不由转头看去,有些疑惑地问道:“林师傅,怎么了?”
“哎……”林子忠面色忧虑,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易师傅,你有了麻烦了,这仇结大了。虽然明面上憾天拳馆不敢无故找你麻烦,但是暗地里……”
林子忠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他知道易无心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嘿嘿,林师傅,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不过在我第一次看到郭怀山那老家伙的目光时,我就明白,这老家伙与我不死不休。结仇结大了,还是结小了,都一样。”
易无心小声地说道,嘴角泛起了一丝略带有阴冷的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