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孟歌做了几样菜等着梅晓曦。他帮梅晓曦提箱子进屋时,殷勤得有些做作。梅晓曦有一瞬的感动,但仅仅一瞬间,这感动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厌倦。
吃饭时,孟歌说林雨家里出事了。梅晓曦吓了一跳,问什么事。
孟歌说:“具体什么事不太清楚,她只是打电话来问我,构成故意伤害罪的条件是怎样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支支吾吾。”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哦,对了,我怀疑她在医院里,我在电话里听见旁边有人来喊‘林雨你的血常规化验单’。”
吃过晚饭,梅晓曦打了林雨的电话,她果然在医院里。起先,梅晓曦问他怎么了,她不说,梅晓曦要去看望她,她不让,后来,梅晓曦执意说那我一家一家的医院找,她才她说了床号。
在外科病房,梅晓曦看到了脸上身上缠着纱布的林雨。她丈夫不在,只有一个护工照顾她。
梅晓曦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没什么事,一会儿,她说想吃稀饭,让护工去买。
护工走了,她才说:“我是自作自受。”
原来,林雨老公发现了她和小情人的事。一个大男人,哪里搁得住这样的事,就跳来跳去要和她离婚。起先,她也不甘示弱,和老公较劲拖着不离,并自持老公也有婚外情能吃住他。哪知,她老公很强势,一定要离。因为老公抓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林雨也不清楚家里的财产情况,如果离婚,林雨势必在经济上吃大亏。她找了律师,由于自己并没拿住老公在外面有人的证据,离婚自己占劣势。思来想去,她决定和小情人分手。谁知现在的年经人也奸得很,知道林雨家有钱,便提出要一大笔分手费。林雨不同意,在最后一次谈判时,和小情人又吵起来。那天正好小情人喝了酒,借着酒劲要挟她,不给足钱就要杀了她。撕打中,他用水果刀刺伤了她的肚子和脸,好在刀不太锋利,伤口都不太深。
“他怕我告他故意伤害,才没再敢和我要钱。”林雨说。
“可你吃了多大的亏呀!”
“是呀,我这容是毁定了。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在单位里混!”林雨摸摸自己的脸,绝望地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梅晓曦突然想起在三峡的船上,林雨曾经打过电话,就问:“出事是哪天?”
“二十三号晚上。”
梅晓曦一算,正是自己和莫逆喝醉酒的那天。自己喝多了,林雨的求救电话完全没引起她的注意。
“后来,还是老公赶来了,送我到医院。”
“他现在,什么态度?”
“也气噻!出这样的事,他脸上也挂不住。不过,他还算仁至义尽,医药费是他交的,护工也是他安排的。偶尔,他也会来一趟,没多话说,看看就走。”
“你们不说话吗?”
“基本不说。”
“那他还提离婚的事吗?”
“话都没说,还谈什么离婚。”过了一会儿,林雨叹了一口气,又说,“晓曦,以前我总以为我的婚姻不幸和我的堕落,是他的不忠造成的。其实,一个巴掌拍不响,以前我也有许多不对。如果以前我多包容他,多关爱他,他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通过这件事,我才明白,婚内是情,婚外,只是性。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如果他再提离婚,我也不为难他,随他去吧!”
护工进来了,捧来了稀饭,林雨说:“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吃。”
梅晓曦说:“要不,我把钱还你吧!”
“不急。我不缺这点儿钱,如果有空,你就来陪陪我吧!一个人闷得慌。”
梅晓曦点点头。她默默地衡量着,自己的婚姻到底是情还是性。由于对孟歌的失望与厌恶,她的婚姻里,性没了,情也更没了。她想走出这满是阴霾的婚姻,她向往正常的婚姻生活,在她看来,和丈夫在一起平静的一箪食一瓢饮,都是无限的幸福,令她无限渴望。可想到离婚,她又心痛了。难道自己还对这份婚姻有感情?或许,牵挂自己的,仅仅是孩子吧!哪位母亲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呢?为了孩子,有多少夫妻在凑合着过着日子?有多少家庭给孩子营造着太平盛世的假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