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德国又一次爆发阶级运动,而且领导运动的人是右翼党的艾伯特?”
办公室内,玛利亚一脸震惊地看着给她汇报情报信息的契卡同志。
这位契卡给予了明确回复。
“是的,柏林的阶级运动确实是由艾伯特负责领导。”
“那么工人呢?”
原本的工人运动就是由德国gcd负责领导,可到后面却遭到了右翼党的背叛,最终极为德国gcd负责人遭到了迫害,至今仍是失踪,下落不明。
但德国gcd并没有就此灭亡,由克拉拉领导的德国gcd如今已转入地下,展开了各种运动。
已经在工人组织里面拥有巨大声望的德国gcd,必不可能轻易服从。
所以,玛利亚更加在意的,是工人们的方向。
如果工人也加入到这场更加浩大的德国阶级运动里面,就必然存在着一个领导者。
是谁?
她必须弄清楚。
目前来看似乎是艾伯特负责领导,但根据潜伏在那里的契卡同志汇报,似乎只是合作而已。
合作……
咬着拇指,玛利亚不禁陷入沉思。
她能看得出来,目前的德国gcd负责人克拉拉,是一位头脑清醒的人。
她没有那么多殉道者色彩,就目前来看,行事风格更加现实。
所以,这份合作应该就是权宜之计。
其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的最大敌人,以兴登堡为首的传统阶级。
而艾伯特所代表的,恐怕就是各种大小资产阶级。
但这场运动必不可能轻松,因为他们所要应对的,是掌控着真正军权的力量。
即使艾伯特再一次跳反,他也不会背叛协约国。
当然,玛利亚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种右翼分子其最大特点就是来回横跳。
别看他们一开始是为了改革,可到头来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又或者是维护大资本和地主利益,跟底层人民关系不大。
但是对于这场发生在柏林内部的阶级运动,玛利亚也不想就此放弃。
既然协约国插手了,苏俄方面自然也能插手干预。
在玛利亚的安排下,原本潜伏在内部的契卡人员,直接启动三分之一。
物资和人员都集中在工人队伍上面。
国际舆论上,也展开了口水战。
首先是谴责协约国的各种不道德行为。
这是例行了,毕竟最先干涉苏俄的就是他们协约国。
然后就是对威廉二世的谴责。
反正打口水仗不用花钱,玛利亚很乐意通过报纸把协约国和德国都臭骂一顿。
对于协约国的干涉和新闻媒体上的宣传,兴登堡自然会给予有力的回击,毕竟大家都是烂,比烂就没意思了。
但苏俄也插了一脚,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说好的苏德友谊呢?说好的都是彼此的小天使呢?
自己有难了,你不单落井下石,还在石头上刻着‘老娘到此一游’,实在是杀人诛心。
兴登堡那叫一个气啊,脑溢血都要来了。
但利益上的所有分析,他还是觉得协约国更有加危险。
如果苏俄只是打口水仗,恶心恶心自己。
那么协约国是真的提刀过来,问‘我刀利乎’了。
所以左右衡量之后,兴登堡只能将这件事交给自己的手下去搞定。
再怎么说,自己还是一位容克贵族,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的。
他总不可能因为面子问题,然后对一位他国领袖加尊贵女士进行大喷特喷吧。
然而,他交给的手下并不是什么好人。
得知自己要回怼苏俄之后,二话不说就展开了个人攻势。
于是乎,在大力谴责苏俄的渣男行为之后,文章最后加上了一句不轻不重的结尾。
“某麻雀的恶名,从英格兰到德意志,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恶心不了苏俄,我还不能恶心你玛利亚?
当布柳赫尔买到这份报纸时,他便立即意识事态的严重性。
带着凝重的表情,他找到了还在跟士兵们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的罗科索夫斯基。
可当罗科索夫斯基看完这份报纸时,也立即笑不出来了。
主席是一个无私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一旦主席有私起来,在场的人不是自己选择性失忆就是被玛利亚选择性失忆。
所以,当看到这份报纸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份好差事。
但罗科索夫斯基很快就不担心了,因为一直以来负责给玛利亚主席带上情报信息的人,都是布柳赫尔。
只可惜,罗科索夫斯基还是低估了这位同志的下限。
“司机啊,当兄弟最重要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兄弟情。”
这话说得跟说了似的,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在自己心里嘀咕着。
但碍于对方的职位比自己高,四舍五入算是他的上司,他自然不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然后呢司机啊,兄弟情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是在兄弟困难的时候,两翼插刀。”
再怎么呆萌,罗科索夫斯基也能听出来这弦外之音,不就是让自己代替他去给玛利亚主席送信嘛。
这哪里是两翼插刀,这分明是给他两刀。
谁都知道主席最忌讳的就是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整个苏俄上上下下都知道,咱们的慈父老同志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玛利亚的靴子。
所以说这事儿,门也没有。
但是呢,当面回绝也有点不给面子,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回答道。
“好的,我就尽力而为吧。”
满口答应之后,罗科索夫斯基转身就跑,由于人高马大,而且健步如飞,那‘鄙人很善奔跑’的外表形象在布柳赫尔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他是跑走,那份报纸却没有一起拿走。
看着突然间就溜掉的罗科索夫斯基,身为曾经的老上司,布柳赫尔目瞪口呆。
你不是说‘好的’的吗?怎么一转头就不认人了。
布柳赫尔只恨自己没把这兔崽子给提前抓住,心里不禁感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禁摧残。
虽然失去了罗科索夫斯基这么一个最合适的‘替死鬼’,但布柳赫尔并没有气馁,而是找到了另外一个‘替死鬼’。更加年轻,且这段时间一直在玛利亚身边学习的苏斯洛夫。
当布柳赫尔找到苏斯洛夫时,他正在河边练习着语言。
布柳赫尔依稀记得,这是叫汉语?
可能是太难的原因吧,此时此刻的苏斯洛芬,正满脸愁云地咬着那一字一句。
说完,他皱着眉头,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书。
而后又抬起头,对着清澈的溪水,又说着那拗口的汉语。
该是太投入的原因,丝毫没发现布柳赫尔叔叔在他身后。
直到脚步声逼近,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身后来者。
“小同志,你在看什么书?”
“汉语词典。”
“汉语词典?”布柳赫尔心想,果然是汉语。
整个苏俄里面,能说出一口流利汉语的人为数不多,他们的主席就是其中之一。
这汉语很难学,有时候一个词,不同发音能表达出不同意思,那奇妙的汉语,几乎让所有想学习的人都疯了。
即使没疯,也在半疯半傻的边缘。
如果不是约瑟夫同志极力阻止。恐怕玛利亚都要将汉语给列入到重点语言学习里面。
但玛利亚丝毫不死心,她还是将汉语列入到可选语言科目里面。
若无意外,她未来是要努力搬到主要语言科目。
布柳赫尔无法想象,这种难度性极高的语言究竟要怎么普及。
但这不是他现在所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看着苏斯洛夫那年轻的大眼神,布柳赫尔语气深长地对他说道。
“组织上知道你是新人,而且又是跟着玛利亚主席混的,我们照顾你,所以呢打算给你一个美差,把这份报纸交给主席吧。”
说完,他把一份报纸塞到了苏斯洛夫手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苏斯洛夫,刚抓住了报纸,站在他面前的布柳赫尔就直接溜了。
这是啥?
这算啥?
苏斯洛夫的各种问号硬是跟不上布柳赫尔的脚步。
只要我跑得快,队友的问号就跟不上自己了属于是。
虽说身为主席的玛利亚,要想看一份报纸,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要她一喊,就肯定会有人把当天的报纸都送上来。
无论是哪一个国家都能拿到手,当然如果是比较远或者比较偏僻的,就可能得花上不少时间。
玛利亚就曾经收到过一份来自大清的报纸,但那时候大清已经亡了。
但相对于欧洲的其他国家报纸,她还是能受到一手消息。
而负责这项工作的布柳赫尔直接就甩锅了,实在是让苏斯洛夫感到无奈。
一直尽职尽责的布柳赫尔将军,居然会因为一份报纸而丢掉节操,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苏斯洛夫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把这份报纸带到玛利亚的办公室里面去。
再怎么说,玛利亚也是自己的导师。
这位可爱又漂亮的导师,总不可能吃了自己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当他来到了玛利亚的办公室,并且将手上的这份报纸递给了对方时,房间内的空气骤然下降。
原本就是十一月的天气,气温就已经算是很低了。
但是,在玛利亚带着微笑看完这份报纸之后,办公室内如入凛冬,连呼出去的气都起了白雾。
当她把报纸放下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旺盛。
只不过,苏斯洛夫没在上面感到丝毫温柔,相反那是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这时候他才焕然大悟,为什么布柳赫尔先生会把自己的工作丢给自己,怕不是这份压力。
但苏斯洛夫毕竟是年轻人,又是玛利亚相中的继承人,所以她并没有对他释放过多压力。
相反,她带着微笑向苏斯洛夫问道。
“小苏同志,是布柳赫尔把工作丢给你的?”
苏斯洛夫很乖巧地点着头。
“不错不错。”
一边带着微笑发出赞扬,一边翻开被她藏起来的厚重记录本。
在记录本上面,赫然写满了人名。
苏斯洛夫实在是好奇,伸长着脖子在上面看了一眼,赫然看到上面有几个熟悉的名字。
约瑟夫、托洛茨基。
而这两个名字旁边还标有注释。
轮椅,镐子。
他是一个聪明人,立马明白这里面的人代表着什么。
恐怕他们的未来是不会好过了。
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发现,一直对自己温柔却又严肃的玛利亚老师,恐怕是粉切黑。
“好了,小苏你先把那几个人给叫过来,跟他们说准备开会。”
顿了顿,玛利亚又补充一句。
“我记得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也来了,那也让他们过来一下吧。”
苏斯洛夫不敢怠慢,连忙离开主席办公室,然后飞奔地跑向他所知道的‘那几个人’那里去。
看到人就叫他们去玛利亚的办公室,看不到人就吩咐他们的手下,做好安排。
不久之后,所有人员都聚集在办公室里面。
玛利亚瞪了一眼布柳赫尔。
“有人没好好工作,我不说是谁。”
布柳赫尔低着头玩手指,他知道玛利亚主席会嘴硬,但心还是软的。
一旁的罗科索夫斯基差点就绷不住笑出声来。
至于那些刚来没多久的宣传部工作人员,则一脸茫然地看着这里的人。
他们总觉得,这里的高层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就像是小母亲责怪老儿子一样。
他们曾经在约瑟夫与雅科夫手底下工作过,可是亲身体验过约瑟夫的严苛和要求。
所以他们惊讶于玛利亚这里的工作环境,竟会如此的……自然?
他们可是要尽快熟悉这里的工作环境,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他们是要在这里建设对外的宣传部门。
这是玛利亚提出来的需求,弗拉基米尔给予了允许。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就说一件事。”
玛利亚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首先声明,我这不是私人恩怨。”
“我想骂……咳咳,我是说我们需要支持德国工人运动,即使是使用军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