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娘娘,您不能进去!圣太后娘娘这会儿刚睡下!”看着挡在我面前的常威,现在才发现他是一个那么讨厌的人。
“让开!”我说。
“谁呀?谁在外面喧哗?”是圣太后娘娘的声音,她醒了!醒了更好。
我扒开常公公的身体,走了进去。“参见圣太后娘娘!”我福下身子。
“雷嫔?!起客!”圣太后娘娘对我的到来似乎很是意外。
“谢娘娘!”我站起身子,却又再次跪了下去,“臣妾求圣太后娘娘召医老进宫救人一命!”
“救命?!救谁的命!雷嫔,你先起来吧!”圣太后有些纳闷,这个雷风铃据说进宫后的表现与进宫前没有什么两样,极其桀骜不驯,谁能让她如此低三下四?究竟是要救谁的命?带着一串问题,圣太后看着这个在她眼中不符合宫妃标准的雷仪嫔。
“不!圣太后不答应,风铃决不起身!”是的,我必须求得娘娘的懿旨,除了医老,没有人可以救秋水的命。
真是一点也没有长劲!原以为被圣君惩办了一次,心性会有所转变,竟还是这副老样子。圣太后斜睨了一眼,“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跪着讲话,那就跪着好了!”
“谢娘娘!臣妾的侍女秋水此刻命在旦夕,求圣太后娘娘降旨召医老进宫诊治,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希望了!”我跪到了圣太后娘娘的脚下,抱着她的双腿。这个时候,救人是第一位,还要什么自尊?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一定要救活秋水。
“一个侍女?!”
我打断了圣太后的话,“难道圣太后娘娘就没有过忠诚的、情同姐妹一般的侍女么,难道这样的侍女不值得同等的对待和付出么?更何况她是为救南宫雁才受的重伤,她的命就不珍贵了么?娘娘……求您了!”
圣太后呆了半响,忠诚……情同姐妹……还有,南宫雁,她说的是南宫雁!“雷嫔,你说南宫雁!”
“是,娘娘。秋水替南宫雁少爷挡了致命的一剑,此刻秋水人在金华宫,命将休已呀,娘娘!”我从圣太后恍惚的表情中读得出来,我的话一定触到了她心底某一个柔软的角落,秋水有救了!
致命的一剑!这个叫秋水和宫女还不能死,她死了,这件事情还能查得清吗?而且雷风铃说的也算有几分道理。“一个嫔妃跪趴在地上,成何体统?你起来!哀家应了你就是!”
“谢娘娘!谢娘娘!谢娘娘!”我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恭敬地、感激地向眼前这个严厉的圣太后磕头。
“常威,传哀家的口谕,罗医老即刻进宫,直往金华宫急救,不得有误!”
听到这一声命令,我终于舒了口气。常公公领命去传旨,而我也要赶去金华宫,于是我向圣太后再次行了大礼。
回到金华宫,只有紫英和华容,还有金华宫的一名宫女和一名小太监,南宫雁却不知去向。他们全部期待地望着我,我点了点头,“罗医老马上就到!”
我走到床前,秋水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我想她是失血太多暂时晕了过去。“情况怎么样?”一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好白痴,她们怎么答得出?“紫英,去准备一碗水,里面加一点糖,再加一点盐,要快!”这个时候,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尽量维持她的基本生理水分,接下来就是企盼着罗医老能快点到。
紫英很麻利,很快就端来了。“娘娘,水!”
“给我!”我接过水,用小勺一点点地送进秋水口中,还好,还能喂得进去。
“华容,去宫门看看,罗医老怎么还没来?”不知为什么,只觉得现在的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一样,我明显感到手心冒出了细汗。
不一会儿,华容回来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什么都不要说了!紫英,我去宫门接罗医老,这里交给你!要给她喂水!如果有任何情况,叫华容来找我!”我又看了看金华宫里的两个宫人,“你们两个过来!知道南宫少爷去哪儿了么?”
两个人整齐地摇头。
“你!”我指了指宫女,“立刻去找,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告诉南宫雁,秋水如果……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宫女很快就跑开了,我想她应该有可以去找的目的地。
“你!”我指了指小太监,“你就守在这里,听从紫英姑娘的指挥!”
交待好了一切,再看看秋水,秋水,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到罗医老来救你,坚持,一定要坚持啊,秋水!我们一起努力!我稍稍提起裙子,带着决心和信心,快步往宫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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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你是宫里最不引人的,所以,朕把它们交给你!它们关系着朝庭的安危,关系着今后的国运,就算牺牲性命,你也要保证它们的安全,你……能保证吗?”
“圣君放心,南宫雁拼死保卫。”一只小盒子沉甸甸地交到了南宫雁手上。
“你打算怎么做?”
“臣不能讲。圣君只须记得,但凡南宫雁在世一时,便不会有任何闪失,如果南宫雁注定短寿,那么咽气之前定会告诉圣君,它们在何处。”
“不。朕希望你是在朝堂之上捧出它们,好,你去吧。”
……
南宫雁仔仔细细地回忆着与圣君对话那一夜的场景,实在没有可疑之人。
那么,以他一个在宫中不闻世事的乐师而言,招招致命,分明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能为了什么?
理由当然只有一个——物证。而且对方知道物证的重要性,更知道他与圣君的对话内容,对方只想要自己来不及说出一切就死去。
南宫雁在出事的地点仔细查寻,仔细回忆,希望可以查到一点珠丝马迹。
那柄剑上是喂过剧毒的,只是这种毒,实在是奇,南宫世家的传人之一也分辨不出的奇毒。
要说乐器和琴艺,世人皆知南宫世家乃当朝第一乐器世家,琴艺历来独霸天下;要说制毒,世人皆以为最毒者当属滇北“七毒门”——楚家,却不知南宫世家真正称得第一的恰恰不是乐器,而是配制奇毒。
南宫雁第一次有种挫败感,他,竟对此一无所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