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职场中最可怕的事是什么吗?
那就是当你在吃公司高层的瓜时,被老板抓了个现形。
谁能想到在一场记忆里,【欺诈】居然真的降临了!
所以祂的降临到底是对过去的复刻,还是只存在于试炼中的转折?
没人知道,也没人来得及去想,因为在场的三个玩家有远比搞清楚【欺诈】到来原因更头疼的事情,那就是
恩主都出现了,你敢不打招呼吗?
对于神明来说可不会分什么未来过去,祂出现在哪儿,哪里便是当下,所以玩家们面对的绝不会是什么过去的虚影,而就是【欺诈】本尊。
但这又衍生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你终于有机会能觐见恩主时,在赞美之后你是会报上自己的真名,还是自己当前披着的这层皮。
不打招呼就是送命,打招呼就是自爆,要么身死,要么社死,一如之前在虔诚之地,如今考验真正虔诚的时刻来了。
艾思和张祭祖的余光都在打量彼此,只有程实不为所动,盯着那双眸子若有所思。
一时间,场面沉默下去。
当然贡献出绝大多数沉默的不是三个玩家而是台上台下噤若寒蝉的桑德莱斯居民,哪怕有人的神经再大条,愤怒再高涨,在感受到来自虚无的恐怖威压时,他们也该知道自己面前这突然出现的星辰之眸是谁了。
可为什么,祂居然真的存在!??
桑德莱斯的天又塌了。
并且这次是被小丑补好后又被众人亲手捅塌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一条叫做恐惧的绳索将他们紧紧地绑缚在原地,以至于他们都不敢再向面前这位神明俯首致礼。
不然该说什么呢?
赞美【欺诈】,您来的真是时候,我们刚把您的使者给撕了?
呵,他们敢吗?
不敢,因为他们怕死,不然克劳恩就不会死。
但那双眸子的眼中并未有任何冷漠,反而是星点频闪螺旋倒转的扫视了周围一圈,顺便瞥了一眼那三位沉默的信徒,而后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讥嘲:
“嗤——
有趣,但无用。”
说完,祂就离开了
祂未曾对现场的“渎神者”施以惩罚,也未曾对台上四分五裂的追随者降下恩赐,那抹刺眼的鲜红还涂抹在暗红色的帷幕上,血点喷溅出的弧度,恰似刚刚那声讥嘲。
但什么都不做大概就是祂对这些人最大的惩罚了,失去了神明的庇佑,破灭了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桑德莱斯的居民们在【欺诈】离开的那一瞬,彻底的疯了。
真疯了。
他们的脸色先是惨白如纸,而后又赤红如血,他们怒目圆瞪看向第一位质疑神明使者克劳恩的人,似乎觉得只要杀了他,就能挽回神明的注视,得到恩主的谅解。
于是第二抹血色的讥嘲被溅射在了那剧场的幕布之上,紧接着,是第三抹、第四抹、第五、第六......然后无穷无尽
直到那些温热的液体将那幕布侵染的血色欲滴,拉紧幕布的绳索终于不堪其重彻底松散,将那崭新的帷幕完完全全的垂落下来。
至此,这出上演在桑德莱斯的荒诞剧目,在三个玩家的震撼注视之中迎来了终局。
所有人都死了,整个欢欣剧场里洒满了躯体的碎片,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正如舞台中央那四分五裂的小丑碎尸一般,整个“桑德莱斯”都碎成了碎片。
而后时间开始加速,记忆翻回过去,那鲜红的血液快速黯淡凝固,那破碎的肢体逐渐腐烂朽化,剧场之外的暴雪更猛烈了,在那几乎冻结人心的风雪狂潮之中还夹杂着无数奇形怪状这样那样的实验废料。
看起来理质之塔加速了实验场的废弃。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桑德莱斯的过去便再次成为了过去。
故事到这里似乎已经结束了,但是别忘了,结束的是桑德莱斯的故事,而见证了这一切的玩家们,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锈烂的舞台、朽化的座椅、干瘪的碎尸以及冻干的血渍,陷入了沉思。
尤其是程实,他从刚刚乐子神降临开始,视线就未曾离开过舞台上克劳恩的碎尸块,他觉得那些东西极有可能就是类似食谎之舌的碎片,但一直等到现在都不曾看到这些尸块有什么动静。
不过这难不倒程实,因为他的脑子里早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试想,如果愚戏的碎片真的存在,并且就是因为小丑的四分五裂而演化变来的,那么如果将小丑复活在当下的舞台上,是否有可能通过这种方法直接将所有的碎片
一次性集齐?
会有这种漏子可捡吗?
还真不一定!
程实眉头一挑,心思活络起来。
他还记得乐子神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想想看,就算乐子神对桑德莱斯的这些凡人不屑一顾,但祂为何会不理睬一个如此虔诚的追随者呢?
有一说一,克劳恩哪怕再“圣母”,他的一举一动都完美的契合了【欺诈】的意志,他的每一场演出更是直达虚假的本质,他用荒诞为乐子神传播神名,用欺瞒为乐子神扩散信仰,一位远比自己“虔诚”的信徒,祂没有理由就这么不理不睬的放弃。
除非
祂根本没想放弃,而是早就把拯救小丑的机会留给了......有准备的人。
想到这里,程实笑了。
原来一切都在这儿等着呢,原来拯救小丑的是另一个小丑,这一幕像极了刚刚舞台上小丑用另一个小丑来拯救桑德莱斯的场景。
未来和过去,终究是编成了一个沾染着【欺诈】色彩的圆环。
并且那直到剧目终章都未现身的耳朵,是否会是拯救了克劳恩后的馈赠呢?
想到这里,程实动了。
他不能细说什么,以防触发了【沉默】试炼的结算机制,于是他全力以赴直冲舞台而去。
另外两位也不傻,都是最精明的骗子,他们也想到了各自的方法,于是一时间三个身影同时登台,各自抢到了不同的东西。
等到三个玩家再次在舞台上三角对立时,他们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纷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