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杨奋知自打被明洛等三人弄残又被七喜好生‘照料’后,属于深居简出的典型。
好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脚女人般,彻底断了和外界的联络,除非杨恩成心寻他,要不然不晓得是可能的。
“对了,七喜。”
明洛从齿间蹦出一个名儿,又左右张望着七喜的身影,七喜既然是杨奋知的学徒,那么认识杨恩,是不是顺理成章?
小灵通平成立刻过来说:“不知被谁叫了去,好像是房先生边的幕僚。去了有一阵了。”
明洛一阵心塞。
好了,都能串起来了。
“杨恩大概是借着打听其堂弟的下落屡次借口来中军,并向房先生的幕僚报备了其堂弟杨奋知的事。”
“然后这位幕僚前前后后打听,今儿晓得了七喜昔日的师傅是杨奋知,叫去问上一两句太便宜了。”
姜胜之眉眼微沉:“会不会供出咱们?”
一个供字,轻巧定义了性质。
裘三目光在他俩间来回逡巡,啧了声。
“供出来又怎样?大战在即,房先生不会为了一个犯蠢的死人寻有用之人的晦气。”
明洛底气挺足,但心里依旧有些忐忑。
裘三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上微痒的地方,出言道:“左右,裘某这两日会歇脚在这处。”
“嗯,病榻很多。”明洛随手一指收拾出来的若干空床,表示任君选择,齐王不能打进中军来抢人吧?
裘三还想扯皮,但一看姜胜之温柔眼神笼罩下的小饼,歇了为自己争取一方帷幔的心思。
都是妇孺娃娃的,没他份。
“不过,你躲在这处,齐王他……怎么发疯?”明洛关心的角度很奇特,她根本猜不透齐王下一步的离谱操作。
裘三摸着下巴,朝姜胜之努了努嘴:“他刚说的陶大,说不定要再度遭殃了呢?”
咦?
明洛眼神闪烁起来。
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陶大的反击机会不就来了?
“男人的话,齐王没那么来者不拒。”裘三煞有其事地分析,“陶大是不是唯一幸存的?”
他自然忽略了在不远处捣药的丁四。
“中军以外,应该是。”
“所以……咱们怎么办?”裘三问得很轻,隐隐带了几分嗜血的快意和隐秘感。
明洛从各色诡计里拎出一条最稳当地来说。
虽说能成的概率也不过百分之几。
试一试吧。
前提是七喜赶紧平安归来。
裘三的乌鸦嘴灵验了。
杨恩回去后便在齐王大帐中确认了瓷瓶的样子,兴奋不已地对齐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并言之凿凿:“大王几个亲兵……一定是裘三杀的,这小子功夫好,别看断了一条手臂,力气照样不减。”
身旁陪着说话的李选闻言皱了皱眉,自觉远离气息陡然冷漠下去的齐王,并怨怪地看了眼杨恩。
总有人天天想着挑拨离间,想逼大王发疯。
以为发疯了就有功名利禄吗?
别玩笑了。
“裘三?断臂?”齐王咬牙切齿了番,又恶狠狠问,“你说这些话,可有真凭实据?”
在周围幕僚谋士的不断唠叨下,他起码闹清楚了一点逻辑,即所有事最好要有证据,不然就是他胡说八道。
杨恩忙指着不远处的白瓷瓶道:“裘三营帐里也有和大王这处一样的瓷瓶一只,俺就觉得眼熟,这不忙回来确认吗?”
“瓷瓶?”
齐王第一回注意到细枝末节的药瓶。
“这应当只出自宋医师之手。”杨恩为自己的灵光乍现感到庆幸无比,裘三那傻小子还笑他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