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玲沉默了。
他早就脱了肉身,如今是灵魂被烫的发颤。
“老仙,咱们仨都这样了,你还有啥不能说的?”
我看着金翠玲渐渐变得透明的身躯,隐隐有些猜想。
他怕不是给了金若水。
这三位之间还真是情深义重。
见金翠玲迟迟不开口,金若水也不问了,她轻笑一声,带着金刚道谢,感谢她念在儿时情分上保住自己的儿子。
又朝着我们大喊:
“黄大仙,等我们没了,还得劳烦你们去把我儿子救出来,我老家在辽省鞍市西市镇……”
还没等金若水说完,我身边的黄天赐突然一溜烟不见了。
“卧槽你他妈不要过来啊——烫死你!”
金刚声音已经变得虚弱,喊完几乎透明的就剩身上的癞跟那双小眼珠子。
他身下突然起了个旋涡,瞬间将它们吸了进去。
“黄天赐!!”
我急的声音发颤差点坐地上,胡小青让胡硕扶着我,夺过我的武王鞭发疯一样往屏障上撞,一下子竟然被他撞了进去。
“怎么回事?屏障没了?”
我们仨呆若木鸡,看着水面一点点恢复平静,最后只剩下一副白骨跟一群死鱼死虾飘在上面。
身后传来风声。
黄天赐拎着两条蛤蟆腿跟金若水摔在地上,我顾不上那三位,赶紧把黄天赐扶起来,黄天赐一碰到我便化成了黄烟,我立刻给家里打电话,让赵刚去我屋里拿钱买纸钱立刻给黄天赐烧。
“爷你没事儿吧你可别吓我!”
“死不了!”
黄天赐声音中气十足,以前我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猥琐,现在听着就安心。
“翠玲!翠玲你没事儿吧?”
一旁金若水拎着金翠玲来回晃,原本无声无息透明的像玻璃一样的癞蛤蟆猛的睁开眼,嘴一歪,舌头吐了出来。
“别……别他妈晃了……再晃真废了!”
听到金翠玲的声音,金若水笑了,笑出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那老鳖犊子是不是死了?”
金刚趴在一旁,金翠玲舌头动了动:
“没死也就剩一口气儿了。”
原来金翠玲把自己疙瘩里的毒素都凝聚在那颗结石上,老秃驴给邓斌续命也得消耗自己的生命。
他拿一只小癞蛤蟆跟剧毒尿结石给他儿子强行续命,后果可想而知,这爷俩,一个也活不成。
那老秃头老谋深算到底没算过不着调的金翠玲。
“这叫啥?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
胡硕佩服的忍不住拍手。
“但是你内丹啥时候给我的?”
金若水盯着金翠玲,金翠玲又把脑袋歪过去拒绝回答。
她眼神扫过金刚,金刚立刻开口道:
“你忘了你小时候逃学去罐区大坝抓泥鳅?被人盗号的时候都泡浮囊了,是翠玲把内丹给了你,把你强行从底下拽回来。”
金若水皱起眉好像在努力回想,想了好一会才说:
“我掉水线沟里那么多次,你说的是哪次?”
我听着都忍不住无语,她这是多淘?
看着河面的白骨,我赶紧打电话报警,等警察过来捞尸,我才带着金翠玲他们到我家休养。
金若水着急回家看孩子,只是他们现在这样,不等出市就得散。
到家时程队给我发消息,说已经抓住了邓斌父子,只是俩人浑身起满了癞,正躺在地上流脓,身边还有只被开膛破肚的癞蛤蟆。
他俩还有一口气,警方打了急救,医护人员穿了三层防护服才把他俩抬上救护车。
“八两,你回来了?你不就是让我烧纸吗?我买了好多美元大钞,还没烧完呢!”
我看着他手里一大摞子蓝色纸币,只觉得眉头突突直跳。
“大哥,你买黄纸跟元宝没?”
“没买,我合计你着急,烧这个来的快!”
我拦住他也没让他再出一趟,主要我信不过他,直接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拉一车纸钱元宝回来,正好快天黑了,我拉到郊区去烧。
“你俩牌位在哪儿呢?还得给金大姐刻个牌位。”
我找来家里剩的木头给他们仨重新打了牌位。
金翠玲的牌位掉河里了,金刚的在邓斌家,这俩地方我实在不想去。
“你仨在我家先待着吧,等恢复了再回辽省,我明天开车去把你儿子接回来。”
金若水连连感谢,黄天赐却突然从牌位里钻出来:
“你咋去?你驾照满一年了吗?能上高速吗?你他娘考试的时候给教练塞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