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仙这话,让谢无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她抬手一挥,一件披风便落在了她身上,做好这一切,她才开口道:
“师尊,徒儿已经穿好衣裳了,您可以睁眼了,弟子知道,您方才不是故意的。”
谢无忧唇角弧度上扬,眼中带着一点笑意。
她凑上前一步,许是还对他有意,竟是忍不住再试探。
“师尊,为何不敢看我?你不敢睁眼,莫不是,心中对弟子有什么想法?”
“绝不可能,男女授受不亲,我只是……只是……”谢雪仙说不出来,他的面色难得有几分慌乱,他睁开眼,但别过头不去看她,甚至于还退开了好几步:“我们是师徒,尚有伦理纲常要顾,你切不可这般。”
“无忧,你年纪尚小,对这些事情好奇实属正常,只是,我是你的长辈,我不会对你,也不可能对你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此事,日后不必再提,我今日来,是来瞧一瞧,你可有受伤,你如今既没事……我也该走了,如今,你记忆尚未复苏,你虽不记得之前得事情,但我记得,待你恢复记忆,我们再谈其他。”
谢雪仙转身背对着她。
这一番话说出口,可算是足够冷漠无情的。
谢无忧刚起的一点兴头,瞬间就被他这一盆冷水的浇灭。
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
他或许,是真的不喜欢她。
据他所言,她是他的弟子,相伴足有千年之久。
整整千年,千年了,依旧只是师徒,要有什么,也早该有了,绝不可能会像这般。
到底,是她过界了。
“……既如此,那弟子不送了,我尚在禁足,日后……若有机会,再送师尊吧。”谢无忧也并非是死缠烂打之人,既是被拒绝了,那自是要说清楚。
她的语气。
已然没了方才的亲昵和戏谑,甚至于,是染上了几分疏离。
谢雪仙闻言,皱了皱眉,他想要转身同她说明,但出于其他方面的考量,最终,还是没有转身,他果真,说走就走!
本就是来查看她的情况的。
如今人没事。
继续留在这里,他是真的怕,怕他自己禽兽不如,竟会对自己的弟子……
谢雪仙不能留,也不敢留,走的十分干脆。
谢无忧瞧着,没忍住在原地冷哼了一声,他果真是对她半点留恋都没有!
竟说走就走
罢了。
走就走!
她日后换一个喜欢便是了!
谢无忧气鼓鼓的坐下,给自己灌了一口茶,这会儿努力的说服自己,但如今的情况,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气闷,最后甚至于开始怀疑自己。
是她不够美吗?还是性子不够好?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为何他对她不动心?
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她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心?
“无忧。”
突如其来的话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一道身影行至她面前,神色平静的望着她。
“娘亲?”谢无忧眨了眨眼,略有惊喜:“您怎么来了?爹爹不是不让我见您吗?”
“我想见你。”叶翡道:“你不必管他,我来此,只同你说一件事情。”
“何事?”谢无忧认真起来。
“不论碰上什么事情,记住,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叶翡叹息,她走过太多的路,但在感情这方面,她算不得胜利者,能给无忧的忠告并不多,如今,也只能给她这一句忠告。
叶翡说着,将一枚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认真道:“这镯子之中,有一丝天道之力,关键时刻,可救你性命。”
“娘亲……好好的,为何同我说这些?”谢无忧愣住,有些困惑不解。
莫非,她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没事。”
叶翡道:“你许久不在我身边,我难免挂怀,你不必多想。”
“是不必多想,阿翡甩开我,便是偷偷来此?”云寒阴冷的话音悠然落下,他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她的身侧,男人抬手,不由分说的将人抓住,像是生怕她跑了。
叶翡抿唇。
不等开口,下一瞬,她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在睁眼时,就已经出现在了殿中!
她被他直接带回了寝殿。
“阿翡不是累了吗?怎么又去瞧了无忧?”云寒捏着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是恨不得将人拆吞入腹!
叶翡抬眼,淡淡道:
“你既发现了,我多说无用,你待如何?”
“呵,阿翡如今看来,是有恃无恐。”云寒冷笑,语气森然却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你便是仗着我不会伤你,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对吗?”
“我可不敢,仙帝陛下,圣威无限,天下莫敢不从,我如今不过是你阶下囚,我怎敢在陛下这里有恃无恐?陛下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左右如今,我无法反抗,你想做什么不可?”
叶翡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气死人。
云寒直接就被气笑了。
他几乎咬牙切齿,可偏生,是真的不能拿她如何。
因为此刻,不论他如何过分,如何对她,她都不肯多给他一个眼神。
好。
好得很啊。
“阿翡,一定要这般气我吗?”云寒笑着笑着,语气竟是又平静了下来,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弧度上扬,淡淡道:
“阿翡的无情道,时至今日都尚不能破除,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你想干什么?”叶翡闻言,神情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我能如何?不过只是想让阿翡的目光,永远停留在我身上罢了。阿翡既不能让我如愿,我就只能如此了。”
云寒贴近她,抬手,便是凝出了一面水镜。
镜中,映出了一个婴孩。
婴孩尚在襁褓之中。
此刻正闭目酣睡,白白胖胖的,瞧着非常的可爱。
叶翡拧眉:“这是……”
她似有困惑,只是,不过一霎,她就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婴孩是谁!
“幽冥之中,对于转世的人,都有记录,阿翡先前可是让无忧,送一个人去投胎,你猜猜,如今,这个孩子,会是谁呢?”云寒说罢,手中水镜散开,男人瞳孔中,映着叶翡苍白的面色,他道:
“我能让他死一次,就能让他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