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王听悟空这么说,思维有些混乱,犹豫不决:“好像……有点道理。”
正迟疑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乡老,言今年一春无雨,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求国师爷祈一场甘霖,普济黎民。”
国王闻声颔首:“叫他们退下,自会有甘雨降临。”
乡老们谢恩退下。
国王看向玄奘一行人说:“唐朝来的僧众,朕敬道灭僧乃是因为当年亢旱,我朝僧人享百姓供奉许久却未曾求得一点雨水,幸得天降国师,拯救黎民。
如今你们远道而来,冒犯国师,朕本意直接问罪,奈何……唐朝君主厚德载物,朕也愿意给他个面子。
若你们能祈来一场甘雨救济万民,朕即可饶恕你们的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
若是无雨……你们就……就……就向朕的国师叩首认错,端茶倒水,做满三个月仆役方可离去。”
“降雨有何难?”悟空嘿嘿笑着将眼珠子一转,那雷公电母哪个不识得他?这都是不打不相识的老交情了。
国王一听这话,立即命人准备坛场,他自己也摆驾五凤楼观看,两班朝臣跟随其后,阵势浩大。
不多时,就瞧见有官员来报:“坛场已经备好,请国师爷登坛。”
那虎力大仙起身拱手,辞了国王下楼来,走到一半就被悟空拦住了。
“你等会儿。”悟空说:“咱们二人都要登坛祈雨,等会儿雨真下来,算谁的啊?”
虎力大仙白了悟空一眼:“这还用说,陛下只须看过自然就懂了。”
悟空嗤笑一声:“既然看过就懂,那为什么还要你来求雨?怎么不是陛下自己求雨?是他此前都没看过吗?”
“你!”虎力大仙觉得悟空是在胡搅蛮缠,但也哼了一声讲明:“等会儿上了坛场,只需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
“嚯,好本事啊。”悟空笑了:“请去请去。”
虎力大仙猛地推了悟空一把,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去,悟空哼了一声看向他的背影挑眉,心里想着:今日但凡能让这厮请来一滴雨都算俺老孙输!
“哎呦,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猴哥你瞧。”八戒拽了拽悟空的袖子,抬手去指那高台之上:“左右插着星宿旗号,那桌子上有香炉,香炉边上靠着一个金牌,那金牌上镌的应该是雷神的名号。
底下五个大缸,缸里都是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柳枝上托着一面铁牌,牌上当是雷霆都司的符字。
左右还有大桩,后面是道士在写文书,中间设一架纸炉,中间纸扎的执符使者、土地赞教之神。
不说旁的,这个台子的东西是对的,保不齐真能让他求来一场雨呢!”
果不其然,虎力大仙手执宝剑,念着祈雨的咒语,将一道符纸在烛上烧了,那底下的道士们也跟着焚烧文书纸扎。
只见一声令牌响,骤然起风来。
“还真有点本事。”通臂的声音从悟空耳畔传来:“下一响也该起云了,咱们咋整?”
“怕什么。”悟空道往玄奘身后头走了几步,小声说:“六耳你来替我,我上天上瞅瞅。”
“行。”
二人一交替,六耳便站在了悟空原来的位置上,悟空则是飞上了云端。
玄奘转身看了一眼六耳。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雨啊?你看他啊!”六耳看向玄奘。
玄奘闻声默默收回了视线,这是又换了一猴儿。
云上头,悟空大喝一声:“司风的是哪一个?”
风婆婆闻声立即捻住了口袋,又让巽二郎扎稳了绳子,上前施礼:“灵明元帅在上。”
“本帅奉陛下命令保唐僧西行取经,路过车迟国与那国师打赌求雨,你不帮着老孙却帮那道士?走!去陛下面前说理去!走!”悟空双手叉腰一副要告状的架势,唬得风婆婆和巽二郎连连道歉,不敢再施风。
下头八戒瞧见风停了,往悟空原来站着的位置看去,六耳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后,回瞪了他一眼:你瞅啥?
只一个眼神的对视,八戒就知道这个猴哥换人了,他又往天上看了一眼,心里有数了,当即笑着乱嚷起来:“诶呦~都说是光打雷不下雨,如今你弄这么大阵仗,结果连雷都没瞧见一个,单使了一阵屁大的风糊弄谁啊?你要是不行就赶紧下来算了,让咱们上去!”
“就是!二师兄说的对啊!”沙悟净在一旁帮腔。
虎力大仙闻声眉头一皱,又执令牌,烧了符檄,只见空中云雾遮蔽,但很快这一阵云雾便又咻地散开。
“嗯?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抬头往天上看,不知那云童和雾子是怎么办事儿的。
“诶呦~原本还有些云头遮个荫的,如今他一施令竟然连云都跑没影了,可真是晒的慌啊!”八戒知晓准是悟空拦住了云童雾子,当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高声蛐蛐人:“老猪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他是在祈雨啊,还是在驱雨了,怕不是搪塞黎民,糊弄皇帝老儿,全没半点真本事!”
“就是!二师兄说得对啊!”沙悟净连连点头。
那虎力大仙心中焦躁,手持宝剑,解散了头发,又是念咒又是烧符的,再将令牌一掷。
那南天门里,邓天君便领着雷公电母奔着车迟国而来,半路遇上悟空行礼道:“灵明元帅步履匆匆所谓何事啊?”
“你们先说。”
“?”雷公电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邓天君回答道:“车迟国有道士使了五雷法,发了文书,烧了文缴请雨,流程走完了,我等便来助降雨雷电了。”
“哦?他们还真会求雨啊……”悟空眼珠子一转,想起应允老君的事情,心里也有了算计,他对邓天君等人招了招手道:“行吧,来都来了,也别闲着,一会儿听我号令。”
“喏。”
下头的虎力大仙口中的咒语念个不停,不多时就将四海龙王都请过来了,一并被悟空拦住。
“原是灵明元帅。”东海龙王敖广认出悟空颔首笑问:“不知仙子最近如何啊?”
“仙子如今正在闭关呢。”悟空立即摆手,将风婆婆、云童雾子、邓天君和四海龙王等人汇到一处说了降雨的事儿:“你们可得助我,只是我也不晓得什么令牌缴文的,这个仙子可没教过老孙。”
“元帅放心,便是看在仙子的面上,这忙我等也帮定了。”敖广笑呵呵的应下:“一会儿元帅只管使个号令就是了。”
“元帅既然是奉陛下命令护送唐僧西行,我等自当尽心协助。”风婆婆等人也一并应下,悟空这才喜滋滋下了界,落在六耳的肩上,有跟他交换了一下。
这边八戒还在跟沙悟净一起嘲讽悻悻然从高台上下来的虎力大仙。
“还下雨嘞,整那么大阵仗,大半天了毛都没有!你行不行啊,不行一边儿呆着去,看我猴哥的神通,别说下雨,下刀子都下得!”
“二师兄说得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