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医者
“未必，怎么说？”
大甜甜不太明白。
她觉得这个学员其实还挺机灵的，一开始给自己创造机会，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歪打正着，获得流量之后也迅速转变了思路。
周墨摇摇头，“你别看他现在的热度好像跟那个第四名差不了多少，但俩人收获热度的方式不一样。
第四名靠的是嘴皮子，这个前十名靠的是‘真实’。
前者的嘴皮子哪怕不在娱乐圈了也能用。
反正网络时代，新梗每天都有，老梗时不时也能翻红。
只要他有这个能力，他就能一直火下去。
但是后者，大家伙愿意听他真实，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娱乐圈人，一旦他更换赛道，从娱乐圈到直播圈，大家伙对他的兴趣可能很快就消失了。”
周墨说这番话的时候，想起了前世一个搞反诈的人。
在那个人本职还在的时候，他搞起直播来无往不利。
然而当他放弃了自己的本职，选择全身心投入网络，他的热度瞬间就消失了。
归根结底，网友们的关注点更多的还是在这个人的职业上，而不是这个人本身。
一旦没了那个职业，剩下的人压根没人看。
大甜甜突然问道：“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说罢。
她眼睛亮亮地盯着周墨。
问题既然问了，那就当然想得到令人开心的答案。
说我是第一种。
快说我是第一种。
周墨瞥了她一眼。
“你是属于那种明明可以好好生活，但是非要去闯一闯的傻孩子。”
“啊？”
……
接下来十多天。
周墨今年第一次有了四处乱逛的闲暇时间。
他先花了五天的时间，去了山河公司的医疗剧，《医者》剧组。
十月份的魔都，跟燕京温度差不多少，都是十几二十度。
但是燕京那边太阳多，比较干燥。
而魔都这边刚到就是阴雨天，空气中有一种湿热的感觉。
到了拍摄地，周墨没有立刻去片场，而是先坐车去了早已经定好的酒店。
按照手机里的消息来到指定房价门口。
还没来得及敲门，房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从中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刷一下就把周墨给拉了进去。
十分钟后。
房间内响起一阵“斯哈斯哈”的动静，时不时还有喘息和口水的声音夹在其中。
周墨满眼通红，连眼泪都流了一脸。
唐烟的状态比他好一些，但也是满脸通红，眼光溶溶。
单看两人的状态，好一副痴男怨女的画面。
但如果结合两人面前，拜访着着各式各样一眼看上去就辣味十足的饭菜的话，情况立马就变了。
红彤彤的辣椒，红彤彤的辣油。
单单是闻着味道，就让人感觉发呛。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非要吃这么辣？”周墨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急促了。
他一直都不是很能吃辣。
最多也就是稍微放一些辣椒，辣椒油的状态，有时候还要配上牛奶。
今天这一桌，很明显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唐烟倒是吃得很开心，筷子从头到尾都没停下来过，嘴唇吃得通红，好似图了大红色的口红。
见周墨“斯哈斯哈”已经到控制不住眼泪的状况了，她这才停下筷子，意犹未尽地说道：“快别提了，拍《医者》的时候，整天闻那个消毒水的味道，我感觉自己鼻子都快没有了，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吃顿辣的解解馋。”
周墨刚想说话又打了个喷嚏，无奈之下只能离开餐桌，坐在了一边。
“你平日里该吃就吃呗，剧组总不会这点自由都不给你。”
唐烟见周墨离开，彻底放开了舒服。
吃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那可不行，就得在你这个老板面前吃，不然怎么向你展示我在拍电视剧的时候有多辛苦。”
周墨一愣，继续说道：“这样的话你早说啊，干脆直接把张毅他们喊来一起吃顿饭呗，就当是我犒劳大家的辛苦工作了。”
“那就更不行了，且不说众口难调，魔都这边有好多人都不是很能吃辣，总不能让大家迁就我一个人吧。
更何况，你本来来的时间就不长，含大家一起来，我还怎么跟你单独见面，机会难得你知道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唐烟全程都没有回过头，一直都在吸溜吸溜吃着东西。
周墨听声音，猜测她现在应该在吃麻辣鸭肠。
又喝了一口牛奶，这才开玩笑道：“你不用大家迁就你，所以就让我迁就你是吧？”
“怎么，你不想迁就？”
还是没回头。
周墨摇头晃脑：“其他的菜系我可惜，但是这个是真的很难啊。”
唐烟轻哼一声，回过头给周墨指了指自己的箱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看完，想好再给我说话。”
周墨眼前一亮，当即放下牛奶去翻箱子。
打开一瞧，立马鼻子也不痒了，眼睛也不酸了，感觉自己能一次性爬十三层楼。
白大褂！
欸嘿！
刚回到位置，唐烟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完了没？”
“看完了。”
“今天能不能把这顿饭吃完？”
“能！”
周墨两步坐回餐桌，满脸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唐烟眼神中全是笑意，提醒道：“今天这份菜对你来说真的很难啊，你真的想好了？”
“难？对我来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困难的菜！”周墨掷地有声
次日一大早。
周墨睁开在床上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昨天晚上吃完饭后，他的上下嘴唇直接就肿了。
色号是不用化妆就能上舞台的那种。
就在周墨痛苦的时候，房间里另外一个人，善良的唐医师出于好心，通过一系列奇妙的手法帮助周墨缓解了痛苦。
这一缓解，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周墨在唐医师的关怀中缓缓睡去。
醒来没多久，耳边响起关门声。
紧接着，唐医师拎着两个袋子进了房价内。
一个袋子里装着早餐，热气腾腾的。
另一个袋子则是直接扔给了周墨。
“涂在嘴上，半天就差不多了。”
“什么东西。”
周墨下意识接过袋子，翻看一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好几盒药。
看了眼说明，按照指示在嘴唇上涂了一层。
刚涂上没多久，冰冰凉凉的感觉就起来了。
“还挺好用。”
“那是，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唐烟下巴微微上抬。
周墨配合地啪啪鼓掌。
“唐医师关心病人，经验丰富，一看就是那种医者仁心的好医生。”
唐烟摆摆手，“低调，低调，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罢了，并不想泰国张扬。”
……
半小时后，周墨感觉自己的嘴唇恢复正常。
洗漱之后，拿起还保有一定温度的早餐。
吃了两口之后，询问唐烟。
“这段时间在剧组里的拍摄感觉如何？”
唐烟好早之间就填饱了肚子，坐在床上刷手机。
闻言，放下手机说道：“还行，剧组经过半个月的磨合之后，基本上就进入正轨了，现在已经拍了一大半了。”
《医者》正式开始拍摄的时间是九月份，由山河公司全程负责，速度比业内平均水平快了不少。
“碰上过什么问题没有？”
唐烟想了一下，回答道。
“小问题就不多说了，剧组基本上都能结局，大问题就是有不少人觉得咱们的剧本太胆大，害怕后续需要大修或是补拍，会比较浪费时间。”
“这个情况我倒是有所预料，不过具体到哪些内容，才让剧组成员觉得尺度大？”
一部电视剧，必定由无数个小片段组成。
一句尺度大，肯定没法把整部剧的内容给概括完全。
想要给剧组成员打定心剂，就必须尽可能了解情况。
唐烟犹豫了一下，仔细说道：“实际上，从第一个故事开始，就有不少人觉得这部剧的尺度特别大，担心上不了屏幕。”
《医者》的第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xx医院xx科室，其主任非常厉害，资历深，能力强，关系复杂，后台强硬，堪称要啥有啥。
只不过，这个“要啥有啥”并不是一个完全正面的词语。
在这个主任身上，这个词偏向于白灰色。
一方面，这个主任尽管已经四五十岁了，但是一九常年奋斗在一线，救治过非常多的病人，堪称战功赫赫。
被他就治国的病人对他无一不是咋不绝口。
除此之外，他还带动整个科室的发展，培养年轻人，照顾新员工，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受过他的帮助。
从这一点讲，这位主任是当之无愧的优秀领导者，优秀医疗人员。
但另一方面，这位主任又是一名非常出名的资源中间站，高校，医院，药企，器械商都和他有联系，还有利益往来。
其凡是五花八门，比如说学术会议，引进学习，交流交换等等。
只有观众想不到，没有主任做不到。
几乎每一个星期，主任在上班的时候，都有药代这一类人找上门来，推销药品，商量合作，沟通分成。
而主任也并没有将这些人拒之门外，他会仔细考虑这些人给出的条件，最终选出几个比较“合适”的代表进行合作。
这个合适，可能是价格合适，也可能是分成，还有可能是关系。
毫无疑问，在这个过程中，主任自然而然也会有所收获。
介绍完了主任的情况，第一个故事总算可以正式展开：
某天，有人举报主任手底下不干净，跟药代之间的合作有猫腻，存在非法输送利益的情况。
消息一出，无论医院内部，还是网络上都是一片哗然——
有人把这件事情发到了网上，而网络的传播速度可比想象中快得多，短短几天时间，主任的一些信息就被发到了网上。
其中，有真有假，有好有坏。
但是，在“合作有猫腻”这件事情上，主任确实被发现并抓住了一些问题，证据确凿，不好掩盖。
很多网民不断指着主任，要求他辞职等等，要求医院给个说法，扬言要把举报电话达到市里，乃至省里。
医院一开始是真的不想处理这件事情。
一个年富力强（四十多不到五十岁，在医生群体确实可以称得上年富力强）的中流砥柱，冒然处理对医院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是的。
没有好处。
站在医院的角度上，医院家大业大，在市里的地位非常超然，每天来往的病人都能把科室里的走廊塞满。
如今的“药代”事件声势虽然大，但实际上并不会减少医院收病人的数量。
网民声音虽大，但真正能对他们医院经营产生影响的人，基本上没有。
而主任一个人，无论是他的能力、关系，还是他的资源，给医院带来的效益都肉眼可见，并且堪称巨大。
这样的人，医院本身完全没有处理的动力。
更何况，主任也不是没有人支持。
有很多曾经被他救治过的病人就在声援他。
不过这些人多为线下声援，所以在网络上的名声并不明显。
不过，医院的打算终究还是没有如愿。
网络上的动静还是传到了市里，乃至省里，上面打电话，要求医院必须做出回应。
医院最终还是做出了通报。
暂时免除了xx主任xx的职位，并且处罚他xx时间内不能从事xx活动，通报批评等等。
至此，“药代”事件仿佛告一段落，主任的行为受到了惩罚，网络群众的情绪也得到了安抚，一切尘埃落定。
但真相确实如此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主任接受的惩罚，对主任本身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批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关紧要。
处罚他不能参加xx活动，无非就是换个人，多转一手。
至于免去xx的职位，更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不干就不干了，就当是身上少了个负担，多休息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主任还可以出去学习学习，交流交流，甚至偶尔还能做个飞刀。
等一年半载之后，风波彻底过去了，一切差不多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而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就让好多人感觉相当刺激。
唐烟给周墨转述了一了一句话：
“这个处理方式，直接就揭开了许多行业所谓通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