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电视上播放起汉东省委书记沙瑞金暗访光明区的视频。
“你们光明区,就这样执行市里的禁放烟花令?到底有没有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
“报告领导,我们采取了集中定点燃放烟花爆竹的策略,确保了人民群众安全、快乐过年...”
“如此周到又细致的工作,这才是真正为人民服务...”
“光明区拖欠了环卫工人三个月工资,简直是漠视群众利益,对一个环卫工人态度,可是一个城市的良心啊...”
“苏书记亲自帮我们解决了问题,这样的诚意,这样的雷厉风行,我们怎能不拥护?”
“您可一定要提拔苏书记啊...”
爷仨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硬是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暗访节目。
此时,总算是看完了。
苏晖怔怔坐在原地。
“这节目...是不是这个沙瑞金,在演戏?”
苏东有些愤怒。
“演戏?确实在演!哼!鸡蛋里挑骨头!岂有此理!”
苏诚笑笑。
“不管沙瑞金的目的如何,结果终究是好的!呵呵...苏哲这小子!天生就是从政的料啊!
老大,老三,你们两个觉得苏哲干得怎么样?
别的不说,光是为人民服务这份真诚,我就觉得,很值得你们学习!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让苏哲去光明区历练,是个正确的决定了!这小子,呵呵...哈哈哈...”
一时间。
苏诚倒是老怀大慰。
民间常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很多年轻干部或许对这句话不是那么认同了。
甚至投机分子会觉得,无论什么,都不如上级的认可与褒奖。
欺下媚上成了常规操作。
但在苏诚这样层次的领导眼里,他是真认同群众,也愿意相信和依靠群众,在他看来,身为领导干部,只有得到了人民群众的认可,才是真的取得了成功。
毕竟,苏诚就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
也真真正正知道,群众的力量一旦爆发出来会有多么强大。
而今天的锦绣盛世,恰恰就是人民群众与大夏领导相互成就的结果。
所以苏诚才会如此喜悦。
苏晖也是沉默许久,忽然摇摇头。
“爸,大哥,我...确实做不到像苏哲这样!”
在单位里面,都没有那么多人会说他的好话。
跑到地方上,群众和下属就会那样维护自己了?
苏晖想了想,不可能的
苏诚笑了笑。
“别说你了,你大哥也做不到苏哲那个地步!苏哲这小子今年才28岁,你大哥28岁的时候,还在中枢办公厅端茶倒水,擦桌子、扫地呢!他懂什么治理地方!又懂什么维护干部群众的利益...”
苏晖神色复杂道:“我也看了不少苏哲的事情...比如他推行的政务服务改革,投资大夏智云,引进巴斯普项目...这些事情,莫非也都是苏哲自己做的,跟咱们家没什么关系?”
苏诚严肃道:“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苏哲去中枢办公厅讲课的时候,我跟你大哥也被吓了一跳!
老三,出生在苏家,确实可以提高你们人生向上的可能性,但究竟能不能向上,向上能成长多高,根本还是在于你们自己!”
苏东摇摇头,叹口气道:“老三,你仔细想想,如果是爸跟我想竭力扶持苏哲,也不可能让他27岁就被提拔为副厅级!
实在太年轻了,揠苗助长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他能走到现在,主要是因为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我们即便是想压制一下他的成长,给他蹲蹲苗,可他立下的那些功绩,做下的那些大事,按照组织的原则,也不能委屈了苏哲!
我们确实对苏哲最近这一年做下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施加影响,甚至很多时候我主动询问苏哲需不需要帮助,也都被他拒绝了!
孩子有出息,我作为父亲当然高兴,但很多时候,苏哲的成长速度是让我心里十分不踏实的。
太快了,也太惹眼了!很多时候我希望他低调一些,步子放的慢一些,行稳方能致远嘛!
可是,这小子做不到啊!他的才华实在太耀眼...外人还以为我拼了老命在帮苏哲,才能让他走到今天,可我这颗喜忧参半的心,又有谁能理解呢?”
苏晖忍不住嘴角一颤。
“大哥,也就是二哥不在,不然的话,就冲你刚才这番话,他也得说点你不爱听的。
比如,你就别凡尔赛了,知道你儿子厉害了,你有什么喜忧参半的?喜的是苏哲厉害,忧的是我们兄弟姐妹怎么没有表现出羡慕嫉妒恨吗?”
苏东:
“你倒是挺了解你二哥的。”
苏晖叹了口气。
“久病成良医啊!其实我二哥工作能力也不差,如果是个哑巴,估计都能提副部级了。”
听到这话,父子三人不禁呵呵大笑起来。
忽然。
苏晖皱眉问道:“爸,大哥,如果说刚才的新闻没有表演的成分。
那这个沙瑞金就是玩儿真的了?他是什么意思?大过年的,去找苏哲的麻烦?他想干什么?秦家人对咱们有意见?”
苏东眯着眼睛,淡淡道:“应该是吧!这个沙瑞金...哼!真是枉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
苏诚摇摇头。
“跟秦家关系不大!只是沙瑞金的问题罢了...”
苏晖忍不住愤慨道:“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沙瑞金,做的太过了!他凭什么戴着有色眼镜看苏哲?大年三十搞暗访,还带着记者,刚才那视频里说的多清楚!
如果苏哲没有搞集中燃放烟花,那些工作人员回答的不得体,如果苏哲没有及时发现,光明区的环卫工人工资被拖欠,城管局长有问题...那是不是苏哲昨天晚上就要被痛批一顿了?
一个省委书记,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苏哲,丢不丢人?简直太过分了!”
哪怕是苏晖对苏东和侄子苏哲心里还有些嫉妒,但现在,他依然对外人欺负苏哲十分不爽,甚至满脑子想的都是打抱不平。
苏诚笑笑。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苏晖哼道:“第一,质问秦家,到底沙瑞金想干什么?苏哲是苏家长孙,不容轻侮!他们必须道歉!
第二,给沙瑞金一个难堪!我们既然没有得罪他,他为什么要针对苏哲?以大欺小,岂有此理!这件事必须报复回来!”
苏诚笑笑,看向苏东。
“苏哲是你儿子,你觉得呢?”